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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神魂不在的勉強熬過了一夜,第二天近晌午時分,狗兒太監來了,說陛下有旨,宣南鎮撫司黃指揮入宮覲見。
黃昏領旨之後,和狗兒一起進宮。
因為妻子還沒有消息,黃昏情緒不佳,也不願意和狗兒說話。
狗兒能理解。
但他有話要給黃昏說。
找了個合適時機,道:“陛下回到乾清宮後,情緒不太好,你是不知道,這一兩日召見的臣子,大多被陛下罵了個狗血淋頭。”
黃昏擠出一抹客氣的笑意,“大概都是在立儲中表明了身份的臣子罷,陛下不過是借這個機會敲打一下他們而已。”
狗兒點頭,又道:“再給你說個事,昨日都察院左都禦史沉吟彈劾行部尚書雒僉貪暴,陛下降旨,已經派人去順天,要將雒僉押入大牢等候發落,估計難逃一死了。”
他跟在朱棣身邊,太清楚雒僉犯了什麼事。
身為順天行部尚書,你貪汙一點也行,但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和在應天兼國理政的三殿下營黨結私,更不該僭越的說三殿下是你侄兒。
這純粹是找死。
所以雒僉死定了。
黃昏哦了一聲,不甚在意,他現在早就沒那麼聖母心了。
狗兒見這都提不起黃昏的興趣,也是暗歎一聲,覺得自己這位朋友有點入魔了,這是明顯的要美人不要江山。
狗兒沒有怒其不爭,反而羨慕。
因為這是他無法擁有的幸福。
咳嗽一聲,“陛下今日召見你,大概是為了之前你為了找夫人而公器私用的事情,死罪大概不會有的,姚少師已經幫你背了一份責任,但活罪肯定難免,我估摸著陛下會在乾清殿打你個幾十大板,做好心理準備啊。”
黃昏愣了下,“狗哥,你現在說這些,不怕被陛下知曉嗎?”
稱呼升級了。
狗兒太監很喜歡這個稱呼,樂道:“陛下沒你想的那麼小氣,他早就知曉雜家和你關係親近,讓我來宣你覲見,其實就是讓我先給你打個預防針,陛下心裡還是很青睞、信任你的。”
黃昏恍然。
情緒低落的說了句,彆說打我幾十大板,就是取我半條小命,能公器私用找回錦姐姐,我也心甘情願,可惜錦姐姐依然無音訊。
狗兒太監有些不忍心,咳嗽一聲,“你也彆太憂心了,豈不知禍兮福所倚,沒準陛下這一打,反而打出個大團圓呢。”
黃昏心不在焉,沒聽出狗兒太監的話中有話。
歎道:“是大團圓了。”
幾十板子,自己這身板挨下來不死也就半條命了,稍微不慎感染一下,小命嗚呼,如果錦姐姐也已經遇害,可不就大團圓了。
狗兒無奈的很,暗道怎的今日這般朽木不可雕了。
以前的靈性哪裡去了?
想到這,狗兒忽然覺得自己作為一個太監還是很幸福的事情,沒有黃昏這樣的煩惱。
索性閉目養神。
黃昏在心不在焉的沉默著,他在想妻子,想她的臉,想她的眼睛,想她的聲音,想她的長發,想她的唇,想念她的一切。
如果能用他當下所擁有的一切換回妻子的回來,他會毫不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