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朱棣是借題發揮。
原本以為這事辦下來,軍器監的事情也已完備,不需要黃昏了,自己就趁機將他流放到北方去,哪曾想到黃昏竟然狗急跳牆,怕真的查出娑秋娜不是處子之身,竟然鋌而走險讓娑秋娜殺了北鎮撫司緹騎逃出了應天。
這欲蓋彌彰不說,這個罪他也扛不起。
十幾個北鎮撫司緹騎的命,自己不能不給天下士卒一個交待。
他太讓自己失望了。
歎了口氣,“來人,去將他捉拿歸案,押入詔獄。”
紀綱大喜,立即起身。
隻要黃昏到了詔獄,這一次他彆想再當大爺了,哪怕是被陛下責罰,我紀綱也要你黃昏再也走不出詔獄。
在詔獄裡弄死一個人實在太簡單。
紀綱剛起身,朱棣卻忽然改變了主意,“先將他押到乾清殿來,朕要當麵問他。”
紀綱暗暗叫苦。
黃昏那人彆的本事沒啥,貌似口才還行。
可聖意難違。
不過……還行。
當下這個局,所有的落子都是基於事實之上,你黃昏確實睡了娑秋娜,安南黎族的奴仆沒有說謊,使團的人也聽得真切,要不然徐妙錦會讓你連徐府的門都進不到?
娑秋娜殺十幾個北鎮撫司緹騎的事情也是真實發生的。
罪證確鑿。
任你舌綻蓮花說得天花亂墜,依然免不了要被陛下重罰的結局。
這一次黃昏絕對沒有任何僥幸。
如紀綱所想,黃昏確實覺得棘手,在被北鎮撫司緹騎押往乾清殿的途中,他腦海裡閃過無數念頭,發現都無法讓自己全身而退。
主要是娑秋娜這一逃,把事情給攪亂了。
到了乾清殿一看,發現不僅紀綱在,連陳瑛也在,而陳瑛顯然剛和朱棣說了什麼,似乎得到了朱棣的良好回應,看黃昏的眼神像看死人。
黃昏深呼吸一口氣,行禮。
朱棣冷冷的盯著黃昏,“據陳瑛從南北鎮撫司那邊得到的消息,娑秋娜在殺十幾個北鎮撫司緹騎之前,你剛從她那裡離開?”
黃昏沒有辯解,“是的。”
朱棣不想問了:“拖下去,押入詔獄。”
黃昏大聲道:“陛下不想聽聽微臣的解釋麼,陛下不想知道真相麼,就這麼聽信諂臣的一麵之詞,何以天下永樂?!”
朱棣怒極反笑,“你還有臉解釋?”
陳瑛在一旁怒道:“黃昏,你區區一個恩賜同進士,竟敢蔑視天子,禦前僭越,又公然詆毀朝堂二品大臣,真以為陛下仁慈,不會將你懸屍午門麼!”
黃昏哈哈一笑,沒有先回答朱棣,而是看著陳瑛,“三司會審,我不知道你是處於什麼心態,處處捏造事實來針對我,被我一一化解後惱羞成怒,如今更是欲除我而後快,就你這品行,也配為二品大臣?說你是諂臣已高抬你了,陳瑛,我今天就把話撂在這裡,大明天下,有你沒我,有我沒你,隻要這一次的誤會解釋清楚,我就會全力以赴的收拾你,讓你見不到今年春節的煙花!”
要報複一個人,偷偷摸摸的報複?
毫無成就感。
黃昏就要當著永樂的麵告訴陳瑛,等老子度過這一次的難關,就要收拾你狗日的,天子也不保不住你,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