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一章 太子為禮,坦然受之(2 / 2)

咬牙切齒。

朱高燧一見狀況不妙,急忙道:“父皇息怒,二哥也孝心迫切,這麼多年,二哥都一直追隨在父皇鞍前馬後,忽然要被就藩雲南,遠離父皇和母後,每每想見父皇都要跋山涉水,一年難以在父皇和母後膝下儘孝一兩日,一念及此,二哥心疼不已,是以才會如此失態,請父皇贖罪。”

朱高煦一聽,心裡一驚。

知道老三這是在提醒自己,過猶不及。

父皇畢竟是父皇。

也是要麵子的。

而且自古以來,天子殺皇子的事情不要太多,自己真把父皇惹毛了,就算不死,那也得重罰,免王位或者圈禁之類的。

於是演技附體,眸子紅了起來,鼻頭酸酸,哽咽著說:“如今大哥已是太子,兒臣早已不做他望,隻願兄慈弟順,一起輔佐父皇,讓我大明欣欣向榮,走向比漢唐更大的盛世,兒臣初心,隻想留在應天,或者跟隨父皇去往順天,若有那漠北蠻夷侵我邊境,兒臣當身先士卒,為父皇宣揚我大明雄風,若無兵事,兒臣便在父皇膝前儘孝,陪母後聽曲兒,做一個盛世王爺也可,如此,至少兒臣能得以仰慕父皇和幕後的尊顏,能聽到父皇和幕後的諄諄教誨,何至於要母子相隔萬裡難以得見,何至於要君臣猜疑,還請父皇準了兒臣一片丹心啊!”

說完跪地不起,雙肩抽動,泣不成聲。

朱高燧也跪下,“請父皇讓兒臣儘孝!”

朱棣看見這一幕,眼睛也紅了。

天下父親都一樣。

朱棣也是個父親。

其實他何嘗不想把最喜歡的兩個兒子留在京畿呢,何況他內心深處其實有點懊惱著了黃昏的道,也有點後悔立儲朱高熾。

扭過頭,望著殿外,許久,才讓發澀的眼角恢複正常。

看向兩個兒子,柔聲道:“起來罷。”

朱高煦和朱高燧兩人雖然低頭,但聽這聲音,知道父皇心軟了,哪會放棄這良機,同聲道:“遠隔萬裡不得以見雙親,與死何異,父皇,兒臣願死不就藩!”

這話陰柔並濟。

朱棣卻隻聽見了兩個兒子的柔情。

內心觸動,歎了口氣道:“此事規製在前,為父也很為難,你倆先起來罷,暫留京畿幾日,容為父與群臣再議,可好?”

……

……

朱高熾出了午門時,發現黃昏和娑秋娜一起進宮,一問得知,一個是要去覲見母後,一個是要去求見父皇,朱高熾略一猶豫,還是從轎子上下來,不顧內侍和護衛的眼光,對著黃昏深深鞠躬。

謝意太重,無以為表,唯有一禮。

兩畔護衛,隨行內侍,見狀呆滯。

他們大多認識黃昏。

一個被罷官的寵臣。

罷官了的寵臣還能是寵臣麼?

但是咱們這位準備入主東宮的太子爺,竟然對他彎腰鞠躬為禮,這簡直不可想象。

誰當得起這禮?

陛下可以。

大概姚廣孝和丘福、朱能也可以。

唯獨他黃昏不可以!

哪裡知道,在眾人瞠目結舌的注視下,黃昏也隻是彎腰為禮,根本沒有按照規矩跪下還禮的意思,更讓大家想不通的是,太子爺竟然不以為忤,笑著上了轎子遠去。

內侍和護衛們心中隻有一個想法。

不可思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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