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作為君王,掌控的是一個王朝的整體,而黃昏做的事情,朱棣就算有能力去做,也沒辦法去做——時間沒那麼多,而且也不合適。
他哪裡知道,他老朱家後來會出一個木工皇帝啊。
適時,主院門口出現一位內侍。
腰間佩劍。
匆匆而來,來到朱棣身邊欲要跪下見禮,朱棣揮手,內侍便不再行禮,俯身在朱棣身邊如此這般一說,朱棣側首,“當真是他?”
內侍正是李謙。
見陛下沒有藏掖的意思,也便大聲說道:“確實是他,從吏部調過來的文檔,顯示在趙厘的調任上,陳瑛確實說過幾句話,為趙厘的調任起了很大作用,而錦衣衛重刑之下的趙厘,招出來的接頭人被錦衣衛拿下之後,也交代了是陳瑛護院的事實。”
李謙說到這裡不著痕跡的給了朱棣一個顏色。
朱棣恍然。
估計這個接頭人其實是有問題的,不用想,應該是屈打成招,這事大概還真和紀綱脫不了乾係,咳嗽一聲,看向眾人。
黃昏立即識趣,帶著錦姐姐等人暫時回避。
徐皇後沒動。
後宮不可乾政,但聽聽沒什麼。
待沒人了,李謙才道:“確實是屈打成招,那個接頭人並不是真的接頭人,雖然紀綱在極力掩飾,但存在諸多破綻,而在此之前,黃昏下午來過錦衣衛,和紀綱達成了交易,讓紀綱在今日入夜之前結案,避免影響到明日的立儲大典,奴婢以為,黃昏是為大局作想,不想把紀綱牽扯進來,更不像把紀綱徹底推向兩位殿下那邊,所以他選擇了讓紀綱來找一個背鍋人,當然,事實有可能紀綱推出來的不是背鍋人,而是這件事的合謀人。”
從某一方麵來說,紀綱在出賣隊友。
朱棣沉吟著問道:“你覺得這件事是紀綱和陳瑛配合落下的棋局,就為了挑選一個朕在軍器監的日子來殺黃昏?”
李謙看了一眼徐皇後。
徐皇後笑道:“你且說,不用多想。”
李謙越發壓低嗓音,低聲道:“陛下,我以為這件事沒有表麵那麼簡單,根據今日我在北鎮撫司的見聞,有種感覺,紀綱對趙厘今日發作一事,似乎是處於懵逼狀態。”
朱棣頷首。
全天下最不希望自己出事的人之中,必有一個紀綱。
李謙又道:“而陳瑛很可能確實是幫助過趙厘調任軍器監,也存在深度參與的可能,要不然軍器監一出事,陳瑛怎麼會又跑來彈劾黃昏,他是要自救,當下這狀況,陳瑛應該知道有什麼在等待著他。”
朱棣不以為意,他想起了一個細節。
趙厘要引燃火繩時,黃昏就有意無意的說他是陳瑛的學生,又讓自己離遠一點,所以趙厘的一舉一動,黃昏都知道。
所以黃昏知道火炮會炸膛。
而去軍器監是黃昏勸自己去的。
再聯係黃昏曾當著自己的麵說過要讓陳瑛看不見今年的煙花,他下午有去找紀綱早些結案,這裡麵的貓膩已經可以看清晰。
黃昏是故意引動紀綱的這一枚棋子,可如何讓趙厘配合?
隻有一點。
那個接頭人有問題!
說不準那個接頭人早就被黃昏收買了,所以才能讓趙厘今日動手,不得不承認,如果這就是事實,黃昏這手段驚為天人。
朱棣歎了口氣,“都是朕的好愛卿啊!”
這是反話。
意味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