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煦訝然,“那放棄這一著棋?”
靳榮想了想,“無妨,反正這件事殿下您是受害者,就算黃昏有對策,也無法對你造成什麼影響,隻管繼續操作便是,大不了又讓黃昏化險為夷而已。”
朱高煦大笑,“那好,待立儲大典之後,我便去找母後要個結果。”
靳榮卻擔心的道:“立儲大典得小心三殿下搞事,畢竟大家都知道,您是最不願意看見大殿下入主東宮的,所以您是最有嫌疑在立儲大典上搞事的人,三殿下做什麼,都能栽贓到您頭上。”
朱高煦更是笑得張狂,“看著老三的,他日不了天。”
靳榮暗暗頷首。
不錯。
看來自己欲要扶龍的這位殿下,並不是一塊上不了的牆的爛泥,隻怕也在扮豬吃虎,表麵上不懂,實際上心裡敞亮著。
甚好!
……
……
趙王府,朱高燧、顧晟、胡永興、王射成,四人坐在一起,氣氛凝重。
陳瑛的死,確如一座大山。
整個京畿的朝野官場,都感到前所未有的壓力。
“陳瑛真的死了?”
“死了。”
臉上似乎掛了一張笑臉麵具的顧晟繼續道:“北鎮撫司那邊動作很粗暴,儘起緹騎,將陳瑛的府邸掀了個朝天,估摸著是做樣子看看,真有什麼東西,早被紀綱處置了。而北鎮撫司真正讓人頭疼的是,他們的人現在全部出動,監視所有和陳瑛有關係的人,也監視著您和二殿下。”
胡永興歎道:“誰能想到,二品大員說死就說了,這就算是陛下要殺人,也得早個合適的理由,黃昏殺人,哪需要理由。”
其實理由是有的,彼此之間的舊怨。
但黃昏隻是個臣子!
這就很恐怖了。
現在誰都在害怕,深恐自己會成為他的人,而步上陳瑛的後塵。
顧晟歎道:“可惜,如此一來,立儲大典之上,讓陳瑛安排的棋子都無法動彈了,更沒辦法讓此事嫁禍給二殿下,逼迫二殿下和太子來一場你死我活的爭鬥。”
王射成閉目養神。
朱高燧問道:“您有何高見?”
王射成睜開眼,“我在想,明日要去袁忠徹府邸赴宴,不知道有沒有機會一睹那千古名畫。”
《清明上河圖》在袁忠徹手中。
朱高燧:“……”
胡永興輕微一笑,“他的意思,爭奪江山,宛若一圖,漫長的事,立儲大典不過是一圖之一角,急躁不得,反正黃昏已經吸引了滿朝注意力,正好方便咱們低調布局,是好事。”
王射成繼續閉眼。
論謀劃,顧晟遠不如胡永興,可惜了,胡永興做事終究不夠圓滑,隻能屈居顧晟之下。
朱高燧問道:“所以,我們就不管這些事?”
顧晟猶豫著,“這麼好的機會,不挑撥大殿下和二殿下廝殺?”
胡永興搖頭,“等!”
三殿下目前最好的策略,就是等。
等大殿下犯錯。
再等二殿下犯錯。
最後等著登基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