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老大的身體……
可有什麼辦法,黃昏要在鹽官鎮來那麼一手,朝堂文武之爭中文臣勝出,何況還有自古以來嫡長子世襲的禮製。
老大的位置誰也動搖不了。
也便罷了,畢竟老大還年輕,皇孫朱瞻基懂事又早,大不了身體太差了禪位給朱瞻基,但老大既然是太子,就必須承擔太子應有的責任。
那麼……化解黃昏和紀綱之間的這一次你死我活的局麵,他這個當太子的不去,誰去?
老二和老三?
他們巴不得紀綱把黃昏殺了。
看見丈夫苦笑著哀求自己,徐皇後心軟了,看了一眼站在丈夫身邊的內侍康寧,康寧立即小碎步跑了出去,順帶掩上殿門。
徐皇後輕聲道:“老大真的會沒事?”
朱棣點頭,“應該不會有事,黃昏這一次似乎是故意設局紀綱,要和紀綱來一次鬥法,他的準備是以我親臨作為前提,所以老大絕然不該有事。”
徐皇後放了半顆心,“不能幫助一下黃昏?”
朱棣搖頭,“不能。”
徐皇後不解,“為什麼?”
“我若是幫助黃昏,那麼不啻於告訴滿堂臣子,我要收拾紀綱了,但當下之局麵,紀綱的錦衣衛還有莫大的作用,重典之策,在我有生之年,乃至於老大登基後、瞻基登基後的百十年間都會一直秉持,妙心,你不擔心,可為夫擔心啊,沒辦法的事情,建文是生是死,隻要我們確鑿消息都好辦,唯獨這個消失不見,讓我很是被動,必須提防著這件事。”
徐皇後懂了,枕邊人,最了解彼此,徐皇後知道建文的生死未卜是丈夫永遠去不掉的心病。
又問道:“為何不勒令紀綱收手?”
朱棣沉吟了一陣,“妙心,滿堂臣子皆說紀綱是我的瘋狗,我會不知道?這一次我隻是想試探一下,這條瘋狗是否還在我的掌控之中,若在最好,若是不在,那就要想辦法了,總不能讓瘋狗咬了我們自己。”
徐皇後歎了口氣。
她來到窗前,看著窗外已經化了許多的雪,畏寒的緊了緊衣衫。
朱棣起身來到旁邊,將她擁入懷裡。
徐皇後幽幽的道:“其實有時候我在想,自打我們來到應天後,我就很少看見你的笑臉了,還記得那些年太祖尚在時,我們在北方,你還是個喜歡笑的青年,縱馬馳騁時你身上的意氣風華,仿佛就在昨日。”
朱棣心中有些難過,“回不去了的。”
徐妙心長歎一口,“天家人啊……”
恨生天家。
朱棣輕輕撫摩著妻子的肩頭,“我這一生,縱馬漠北,平定安南,收歸八百大甸,將征服瀾滄,其武功大概可以比擬太祖了,但是妙心,為夫真正的心願,是有一天縱馬馳騁關外,飲馬斡難河,傲立陰山上,凡我心之所為,目光所及,皆我大明之疆。”
頓了一下,“這一生,我不後悔。”
徐皇後偎依住丈夫,呢喃著說,“三元樓那邊,快要開始了吧?”
朱棣點頭,“你且回宮去,為夫還有事。”
剛剛才得到的線報,京營這邊有些未通過他這邊的異常人事調動,朱棣有些擔心。
也有些憤怒。
老二和老三究竟想乾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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