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更合並(2 / 2)

嬌靨 耿燦燦 15741 字 6個月前

趙枝枝大方地將蜂蜜喂給小童們吃,倒在木勺上,一勺勺喂過去。

他們全都吃到蜂蜜,她才吃今日的第一口蜂蜜。

甜滋滋。

吃完蜂蜜,趙枝枝起床穿衣,穿好衣物後洗漱,用了今天的早食,她開始乾正事——刻字。

昨晚的煩悶已經煙消雲散。

太子殿下說了,不會迎阿姐入雲澤台。

趙家要是生氣,就衝太子殿下生氣吧。

她和阿姐已經儘力了!

趙枝枝哼著小調將前兩天學的二十個新字刻上兩百遍,刻完後甚是滿意,捧著讓建章宮的人全都欣賞一遍,最後請來家令,歡喜雀躍讓他將她刻的字送到太子麵前去。

昨天沒有交功課,也沒有習新字,今天可不能再耽誤。

家令接過七八卷竹簡,對著其上歪歪扭扭的字,違心誇讚:“趙姬的字,真是進步神速,已有殿下三分風采!”

趙枝枝笑得更開心:“真的嗎,真的嗎?”

家令:“當然是真的,殿下若見了今日趙姬刻的字,定也會為趙姬的進步驚歎不已。”

一個時辰後。

趙枝枝刻字的竹簡呈到姬稷麵前,旁邊季衡伸頭一看,“這是哪位小王子的功課?怎地刻成這副醜字。”

姬稷神色淡然,悄悄將趙枝枝的竹簡搬到自己那一側,“醜嗎?孤覺得還行。”

季衡繼續說諸侯國歲貢的事。

“殷人入帝台時,是初秋,第一年匆忙,諸侯國沒來及備禮,還能說情有可原,但年初我們除了帝台舊貴,事情鬨得沸沸揚揚,他們不可能不知道,卻還是沒有補上歲貢,可見他們是有意怠慢,若是今年年底還不獻上歲貢……”

季衡適時止話,目光掃視眾人:“諸君可有良策,能讓諸侯國獻上歲貢?”

無人敢應。

姬稷一邊查看趙枝枝的字,一邊道:“季大夫何必為難他們,諸侯國歲貢的事,連季大夫都束手無策,彆人豈會知曉解決之道。”

季衡捋捋八字胡,悄聲抱怨道:“殿下何故拆臣台?陛下召我們在此商議歲貢之事,殿下總得讓臣有話說,不然如何度過這漫長的兩個時辰。”

“說歲貢的事,還不如說季大夫府裡的事。”姬稷仔細看過一卷字,挑出幾個刻得稍好的字,在旁邊標注一個小小的“好”字。

歲貢的事,殷王室早就心中有數。

諸侯國今年依舊不會獻歲貢,他們來帝台的時候,就已經做好打算,三年收不到諸侯國的歲貢。

那點子東西,他們也瞧不上眼。但他們瞧不上,不代表諸侯國不必送。

歲貢,是一種臣服,是諸侯國對帝天子的敬意。

他們定下的期限是三年,三年後,諸侯國的歲貢必須呈上。

姬稷合起一卷竹簡,又換第二卷竹簡,依然是趙枝枝的字。

他麵容平靜,道:“聽說趙王要廢王後?”

說起各國閒事,眾人頓時眉飛色舞,一掃剛才的陰霾。

“半年前就傳出廢後的事了,咱們帝台離得遠,商人跑個來回得兩三個月,是以現在才知道這樁事,其中不知錯過多少熱鬨。”

“沒什麼熱鬨,來來回回就是為了女人那點事,趙王新得了美人,王後不高興,鬨著鬨著,就鬨到廢後的地步了。”

季衡說得最起勁,最後來一句總結:“女人爭風吃醋,最是令人厭惡。”

姬稷沉默不語。

令人厭惡嗎?

可是趙姬為他爭風吃醋,他不覺得厭惡,反而覺得她嬌憨可愛。

昨晚她說一句不準讓趙家女入雲澤台,他今天早上起來心裡還高興著。

說不清為何高興,反正就是高興。

趙姬說,他有她就夠了。

如此霸道的話,他還是頭一回聽。趙姬是不是已經離不開他了?

這個乖乖。

姬稷心猿意馬,嘴角不自覺揚起淺笑,連季衡連喊他三聲都沒聽見。

季衡:“殿下!”

姬稷意識回籠,從容不迫:“季大夫何事?”

季衡眼神怪異看著姬稷,語氣頗為幽怨:“殿下不是說要聽臣府裡的事嗎,臣說了,殿下又不願聽了。”

姬稷壓根不知道他剛才說了什麼:“孤有在聽,季大夫繼續。”

季衡扭過頭對眾人道:“女人爭風吃醋,可大可小,像趙王室那種鬨到廢後的事,實在荒唐。吾府裡有一房美妾,此女子美麗動人,吾甚是喜愛,有一日此女子的妹妹前來探親,妹妹同樣生得如花似玉,吾見後念念不忘,想要將妹妹也納入房中,讓她們姐妹共侍。”

姬稷給麵子問一句:“季大夫可有如願?”

季衡擺擺手:“彆提了,吾一說完,美妾滿嘴答應,轉頭就將妹妹嫁了出去。”

眾人哄堂大笑。

季衡也笑起來。

姬稷不笑。

他實在不懂這有什麼好笑的。

眾人見姬稷不笑,他們也漸漸停下笑容,氣氛又恢複之前的嚴肅。

姬稷將話題重新轉回趙王室:“孤記得,趙王後是齊國公主?”

季衡:“是齊王的長女。”

姬稷回憶印象中齊王的模樣:“老齊王是個暴脾氣。”

季衡添一句:“特彆暴躁,一點就著。”

姬稷想起往事。

他小時候見過齊王一麵,差點被他打屁-股。

季衡說起陳年舊事:“記得是六國會盟的時候,殿下那時還是小王子,調皮得很,隨陛下出行,竟用彈弓偷襲齊王,鬨得人仰馬翻。”

眾人偷笑。

姬稷麵上泛紅,咳了幾聲:“依諸君看,趙王廢後,結局如何?”

季衡知趣止住,繼續說趙王室的事:“若真廢後,以齊王的性子,趙齊兩國必起戰事。”

姬稷:“若真要打,至少也得明年五月以後了。”

齊王喜歡親自出征,寒冬臘月天氣冷,他那把老骨頭受不住。再者,廢後也不是一夕之間的事。

這王後是否會廢,還不一定。

季衡提醒:“就算打起來,我們管不了,也不該管。”

姬稷笑了笑,不置可否。

季衡被他這個笑容看得頭皮發麻,立刻問:“殿下不會是想趁此機會,以帝台的名義示威勸架吧?倘若我們真這樣做了,兩國恐怕會立馬握手言和,調轉戰火直奔帝台。”

數百年來,帝天子鮮少摻和諸侯國之間的戰事,諸侯國打架也從不報備帝台,最多打完之後遞個文書說一下前因後果。

季衡認為,他們得了帝台後,各諸侯國隱忍不發,除了不上歲貢,偶爾派點間人刺客什麼的,也沒有什麼大的動作。這是件好事。

要是帝台突然以大家長的身份示威,主持公道,肯定會打破現在這種井水不犯河水的局麵。

曆代帝天子都不做的事,他們最好也不要做。

姬稷:“季大夫莫擔憂,孤沒有這種想法。”

勸什麼架,他們殷王室才不乾這種滿嘴道德仁義的事。

等他們打起來再說吧。

姬稷看完最後一卷刻字,抬眼朝屋外看了看。

冬天的白日總是格外短。

不知不覺,又快天黑了。

再過兩個時辰,他就能回雲澤台摟著趙姬吃飯睡覺了。

今天晚上吃點什麼好?

對了,趙家那邊,他得派人去告訴他們,他不要他們家的其他女兒,他就隻要趙姬。

他們要再派女兒來,他的趙姬又該煩惱了。

他不能讓他的趙姬煩惱。

太子的命令當天就到了趙府。

趙錐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當著傳話寺人的麵,差點失態。

“殿下說了,以後不要派女眷去雲澤台等候,趙家若有事,請家主自己去雲澤台外等候傳召。”

趙姝躲在外麵悄悄聽見這句,一蹦三尺高。

定是小老鼠讓殿下這樣做的,不然殿下日理萬機,何必搭理一個趙家,還特意命人來傳話。

趙錐喚趙姝時,為了不讓趙錐窺出她的歡喜,進屋前趙姝狠狠掐了一把自己,掐出眼淚,才抬腿進去。

趙錐臉色鐵青:“殿下命人來傳的話,你都聽見了?”

趙姝跪到地上抱住趙錐的腿大哭:“爹,女兒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殿下為何命人傳那樣的話?女兒在雲澤台外苦等一個月,好不容易見到小老鼠,姐妹重逢,小老鼠不知道有多開心,爹的話,女兒已經告訴小老鼠,小老鼠並未拒絕。”

趙錐滿腔怒火被趙姝哭掉一半,半信半疑:“小老鼠怎麼說的?”

趙姝:“小老鼠高興地應下了!她說她會竭儘全力勸殿下收下我。”

趙錐:“當真?”

趙姝:“女兒對天發誓。”

趙錐信以為真:“那殿下為何派人來傳那樣的話?”

趙姝:“殿下的心思,豈非常人能夠揣測?”

趙錐想想覺得也是,殿下的喜好,確實難以捉摸。

他送趙姝進雲澤台,原就是為了給趙家添一份助力。繞來繞去,人沒送出去,還平白挨了訓。

早知這樣,還不如他自己往雲澤台去,他要什麼,直接讓小老鼠去求殿下。

趙錐問:“依你看,小老鼠是否依舊願意為趙家出力?”

趙姝自然不能說不願意。

她點頭:“小老鼠願意。”反正爹也見不到小老鼠,而她也不能再去雲澤台等候,爹要傳話,也不能通過她。

雲澤台戒備森嚴,小老鼠在裡麵很安全。就算爹發怒,也碰不到小老鼠一根手指。

趙錐:“既然這樣,爹就親自去一趟雲澤台。”

趙姝懵住,小聲提醒:“爹,當初女兒跪了一個月,才得以見小老鼠一麵。”

趙錐不以為然:“我是她親爹,又是趙家家主,最多候上半天,那些看門的就會將消息告訴小老鼠,小老鼠知道爹來了,定親自相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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