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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幽靈藥劑嚇壞了的伯尼特夫人, 麵對警長極其優厚的交易條件,招了。
“巴傑爾是我丈夫生前的律師,管理著我丈夫的遺囑, 在我丈夫死後, 他並沒有第一時間拿出遺囑, 反而威脅我,讓我必須陪他睡覺, 否則就會讓我丈夫的兄弟繼承遺產,把我們母子從房子裡趕出去。
我陪他睡了三次……可是不行,他還是不滿足,他竟然要我的崔西也去陪他。神啊,崔西隻有七歲!七歲!”
伯尼特夫人怨憤地呼喊著, 她看著警長的臉, 倒是讓警長不得不回避她的視線。雖然警長自認為這件事不是他的責任,但終歸是讓一個女人陷入了地獄。
“然後有一天,我收到了一封來信, 信上說,他知道我現在正麵臨的困境,隻要200金徽,他就願意幫助我解決這個問題。並讓我在那天邀請巴傑爾來到這個包廂, 我按照約定做了,在那人完事後, 我給了他一張彙票。為了逼真他劃傷了我的背,就是這樣。”
伯尼特夫人當時確實是絕望了,否則也不會隻憑著一封不知道來處的信,就真的照做了。
“他長什麼樣?”警長激動無比,誰能想到呢?原來這麼清晰的線索就在眼前。
伯尼特夫人搖了搖頭:“他戴著一張白色的笑臉麵具, 我看不見他的臉,而且他全程沒說話,我也不知道他的聲音。”
“他的身高呢?”
“170公分吧?”
警長又失落了,身高對不上,不是與一號死者離開的神秘人了。
“衣著?”伯尼特夫人明顯是不願意供出凶手的,畢竟對她來說,凶手是個在她最危難的時候從天而降救助她的天使。
“大披風,獵鹿帽,就這樣。”
“證據太少了。”警長陰沉著臉,“隻是這點東西,可不夠讓您帶著財產和孩子離開。”
奧爾看了一眼警長,要不然當時一口答應下來呢?原來現在才是討價還價的時候。
伯尼特夫人瞪視著警長,這次警長可沒回避視線,伯尼特夫人咬了咬嘴唇,最終從自己隨身的手袋裡,掏出了一封信:“這就是他給我的信,我一直保留著。信紙上雖然沒有印花,但有個奇怪的印子。還有,在剛收到信的時候,信紙上有著淡淡的劣質酒味和汗臭味。
可那天我在包廂裡見到的那個人的身上,卻沒有臭味,反而有很淡的柑橘香氣。”
律師案的案發時間在9月,那時候諾頓帝國還沒有柑橘,所以這個柑橘的味道不是凶手吃橘子,而必定是他或者他身邊的人使用了柑橘香水。
但是,柑橘香水又名“平民香水”,它就是一種很便宜的,男女皆可的平價香水,這個線索有了就幾乎等於沒有。
現在就隻能從那封信上尋找線索了,信上的內容就是伯尼特夫人所說的那些。
看著信上幼稚的筆跡,警長說:“看來凶手的受教育程度不高。”
“不,文法使用很精確,沒有錯彆字,他接受過一定的教育,字跡的情況,大概隻是他使用的不是慣用手。”
“……啊!您說得對。”
警長這反應不是拍馬屁,是他真的讚歎奧爾的“突發奇想”。奧爾搖了搖頭,他小學二年級時第一次從電視上看見反派用左手寫匿名信,也是很驚歎的,覺得那反派太聰明了,後來就知道了,這其實是常規操作。
——在沒有懷疑人的情況下,其實就算對方使用的是慣用手也沒用,因為他們無處比對。
伯尼特夫人說的那個奇怪的印子,依稀能看出是個中間有花紋的圓形印記。
“作為印章這有些太大了,這是什麼?”
印章隻比金徽大一圈,但是這個印記……
“杯子?”奧爾示意其他警察也過來一起看,“我並不熟悉哈勒姆,大家一起看看這是什麼。”
“是像杯子。”“啤酒杯?”“對!酒館裡的那種!”
警察們還真的把這個東西認出來了,當地那些下層小酒館或餐廳裡,會在杯底刻上自己酒館的標誌或名字,方便客人們歸還。
辨認了半天,隻依稀能看出來標記中間是圓形的一大坨,但具體是什麼就認不出來了。
“找喜歡喝酒的,並且認識的酒館比較多的人來辨認,認出來的給20艾柯。”警長說。
“我、我可以走了嗎?”伯尼特夫人問。
“不能。因為我們之後或許還會需要您。”警長說,“但既然凶手能夠將信塞到您的信箱裡,那很可能對方依然在監視著您,我們會派一隊警察過去對您進行保護,請不要擔心。”
伯尼特夫人臉上的肌肉扭曲了兩下,最終還是對警長露出了微笑:“非常感謝您。”
“不用謝,夫人。”
又解決了一個問題,可以回警局去見那位記者了。回去的路上奧爾看著窗外,他昨天下午來的時候,還不是所有人家都封了窗戶,但今天這條街道上,每扇窗戶都用木板死死釘住了,人們臉上的恐慌也更清晰些。
誰都知道狼人一周左右動一次手,現在隨著這一周時間的推進,他再次動手的時間也越來越緊迫了,人們都害怕自己成為下一個被害者。
音樂忽然傳進了耳朵,馬車正路過一個小廣場,廣場上有些賣藝人,有小醜,有噴火的,還有吹笛子的和跳舞的。
“還有馬戲團留在這?”奧爾下意識問了一句。
“鎮長出錢請了些雜耍藝人。”警長說,“看著他們,民眾多少能快活一下。”
奧爾點了點頭,確實也就隻有在這些人周圍,奧爾才能看見普通人的臉上露出笑容了。
四點多的時候,他們回到了警局。
“您餓嗎,蒙代爾警官?”下車的時候,警長腳步搖晃了一下,看著隨後下車的蒙代爾,警長除了佩服外還有對年輕人身體情況的羨慕。
“我確實有些餓了,不如……”
“巴索羅尼警長!您終於來了!”一個男人突然從警局裡衝了出來,他激動地揮舞著兩條手臂,大聲嚷嚷著,“我已經在這等了一個下午了,但您的下屬就是不讓我離開!要知道,弗內佩夫人的沙龍舞會就要開始了!可我甚至還沒來得及換衣服!”
他還在幾步外嚷嚷,一陣風已經把他身上濃烈的香水味道送了過來,是前調是夜來香,後調鳶尾花,香水不便宜,但是,太濃烈了,濃烈到油膩,就和這位先生的頭發一樣。
他應該正是拍攝了狼人照片的記者,警長看著奧爾,表示這件事交給他全權負責。奧爾直接大步上前,一把按住了記者的肩膀,接著將他的胳膊扭在背後銬上了手銬:“傑裡米·布朗先生,您因為偽證罪被逮捕了。”
“什麼?!你、你是……我……嗷!”
奧爾拎著他的胳膊大步向前,記者疼得大叫了兩聲,隻能匆忙跟上。奧爾現在已經認識警局了,他找了一間詢問室,把記者扔了進去。
“巴索羅尼警長,請您幫我弄點三明治就好了……”
“當然。”警長吩咐了一下彆的警官,他還是想和奧爾一起審問犯人的,不過,奧爾說完後在門口站了一會兒,沒有立刻進去,“還有什麼事嗎,蒙代爾警官?”
“……不,沒有”
奧爾是有事情的,他剛剛在猶豫,是否提議警長請記者來。把狼人造假這件事公布出去。這麼做的好處是能夠穩定人心,但是,很可能刺激到那位凶手,讓他提前行凶,或者製造出更可怕的血案。畢竟從目前的線索看,這位凶手貌似很滿意被稱為狼人。
而一旦他提前行凶,其實對警察也是有利的,因為無論乾什麼事情都是越急迫越容易出錯,假如他真的倉促或大範圍動手,那就更可能留下線索。
也正以為這樣,奧爾選擇了不說,因為警長很可能選擇刺激凶手。
奧爾回到了審訊室裡,記者一臉憤怒地看著奧爾:“我知道你,那個索德曼來的皇家警察,這可不是索德曼,這是……啪!你——啪!”
奧爾一巴掌打斷了他的話,記者剛要再說點什麼,就又挨了一巴掌。奧爾的力道拿捏得很穩,不會讓他受傷,畢竟他還得說話呢。
“告訴我,照片是作假嗎?”
“當然不是!照片是我冒著生命危險拍攝的!”
“所以你承認了和狼人勾結嗎?”
“我什麼時候承認了?!”
“我認識很多記者,我也知道該如何拍照,更知道假如用相機拍攝動態的畫麵能拍出什麼——模糊的鬼影。而你在黑夜裡,清清楚楚地拍攝到了一個正在高速逃離的清晰狼人?”
“他當時恰好有一瞬間停頓了一下!”
“不隻是停頓,他還轉了個身給了你一個正臉,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