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餘再是大膽,也沒大膽到找醫師看這毛病,她拍他:“養幾天就好了。”
“有女醫師。”蓋亞將她往裡抱了抱,免得她滑下去,“彆動,這沒什麼。上次艾斯司長也帶她情人去看了。”
……她忘了,這是個多麼奔放的西方世界。
……更忘了,即使大部分時間的蓋亞很好說話,但在某些時候,他卻固執得讓人頭疼。
最後,柳餘還是被帶去了學院內設的診療室。
紮著一個髻、看起來極其嚴肅的女醫師一檢查完,就對著蓋亞瞪眼睛:
“萊斯利先生,您太粗暴了!”
親愛的萊斯利先生難得的,臉紅了。
他垂著腦袋乖乖聽訓,女醫師配了一管藥,吩咐柳餘每天早晚塗,告訴她最近不要過於勞累,激烈的運動,比如馬術、擊劍也先放一放,最後叮囑兩人:
“……隔七天,噢不,十天,該死的、你們這些不知分寸的……等,等等,親愛的小甜心,先把這個吃了。”
女醫師遞過來一片長得像嬰兒形狀的綠葉,這是艾爾文大陸上生產的“沱爾葉”,柳餘看弗格斯夫人吃過幾次。
沱爾葉,換個說法,短時避孕藥。
她默不作聲地接過,嚼碎吃了。
“行了,你們該走了!下次再讓我看見你們,一定拿著長柄仛仛敲破你們的頭,尤其是你,萊斯利先生!瞧瞧小甜心這手和腳,萊斯利先生,即使您要玩花樣,也請稍稍顧慮下您可愛的小情人。”
“是。”
蓋亞並未辯駁。
他在整個診療過程中十分配合,又極度安靜,柳餘知道,他所有的溫存都是假象,這是他天生的涵養所致,大約是類似於“自己闖的禍自己收”這種心態。
他對她並無感情,即使有,也微乎其微,而這一點微末,還源自於“救命之恩”和“露水之情”。
她現在要做的,是將這微末之前情一點點累積,直積累到他恢複記憶時,她不會被神祇的勃然之怒湮沒。
蓋亞重新將柳餘穩穩地抱到了懷中。
“對不起,貝莉婭。”
他低低地道。
柳餘環住他脖子:
“不,蓋亞,是我自己願意的……你以後還會理我的,對嗎,蓋亞?”
她聲音很低,像是低入了塵埃裡。
“……恩,會。”
說完,蓋亞就閉緊了嘴。
一時間空氣陷入了死寂。
發生了這樣一件事,他們再無法如之前那樣自然地相處,可又無法更進一步,於是,尷尬從生。
當然,柳餘的尷尬隻存在了一會。
她想起剛才被她忽略的一句話:
“蓋亞,你剛才說‘艾斯司長也帶她的情人看病\,‘也’,這是不是說,你承認,我也是你的情人?”
“……”
蓋亞拒絕回答。
到達女舍時,人差不多都走了。
“萊斯利先生,您得趕快了!”
舍監顯然對蓋亞印象良好,熱情地道,“第一節神術課很重要,他們已經趕去神殿了。”
蓋亞將懷中輕飄飄的少女放了下來,並請求舍監陪她進去,他在外麵等她。
“行!弗格斯小姐交給我。”
柳餘轉身,在舍監的攙扶下跨進門檻,這時,蓋亞突然叫住她,往她手裡塞了樣東西:
“貝莉婭,這個你忘了拿。”
拇指大小,冷冰冰的東西。
柳餘低頭看了眼,心裡咯噔一聲:
這是她用來裝那混合了血液的藥物的瓶子。
蓋亞老早就撿了,卻到現在才還給她。
他聞到了瓶中的血腥味了嗎?
他……信她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