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求今夜過後,會有孩子降生。”
路易斯從後走了過來。
他聲音低沉,眼神帶著貴族天生的傲慢,那傲慢沒有落到高台上那充滿原始生命力的野性之美,而是帶著一種灼熱的力度,落到柳餘身上,頭發、裙子,直至嘴唇:
“弗格斯小姐。”
青年漆黑的眼睛深深地看著她,如果不是柳餘知道他本人什麼德行,險些以為他愛上她了。
她朝他行禮:
“路易斯教授。”
“霍奇·路易斯,”青年頓了頓,“作為您真誠的愛慕者,您可以直接叫我路易斯。”
“抱歉,教授,這不合規矩。”
柳餘乾脆利落地拒絕了他。
她的眼神在湖邊逡巡,最後在一蓬爛漫的青色水草間找到了清瘦的少年。
他穿著白衣,銀發在背後肆意流淌,安靜地看著湖麵。
熱鬨和喧囂,似乎都與他無關。
“弗格斯小姐,我想,我擁有追求您的自由。”
“可我貝莉婭·弗格斯發過誓,這一輩子永遠都隻會愛萊斯利先生一人,絕不更改。”
柳餘相信,風會將她的告白送給他。
少年果然側過臉來,月光下,那張臉如精致而脆弱的薄玉。
柳餘朝他招了招手:
“蓋亞!”
“弗格斯小姐擁有路易斯自愧不如的忠貞。”
路易斯也看向了湖邊。
“謝謝您的誇讚。”柳餘朝他微笑,“抱歉教授,我失陪了。”
金發少女高昂著頭,像隻優雅的馴鹿一樣走遠了。
路易斯笑了:
很久沒有見過這麼有趣的……人類了。
“路易斯大人覺不覺得……”娜塔西走了過來,“貝莉婭姐姐就像是一團火,火是不會回頭的,她隻會將一切燒得精光。”
而她情願她像從前那樣,打她、罵她、或欺辱她。
“火?”
路易斯懶洋洋地靠著大樹,“娜塔西,你看到的,是破壞。而我看到的,是希望。”
他濃黑的仿佛能將一切都吸進去的眼睛裡,灼燒著熊熊的似乎要摧毀一切的大火。
娜塔西不再說話了。
她最近想得很多,想不明白的,更多。
可總覺得,似乎有件很重要的事,被她給忘了。
…………
篝火晚會開始了。
每個適齡的少年少女們,都分到了一隻小竹籃。
竹籃裡都放著一朵花。
他們圍著篝火而坐,男一個半弧,女一個半弧,恰好圍成一個圈,竹籃就放在身前。
說好要參加的愛德華教授和羅芙洛教授不見蹤影,神眷者們和村民們混坐在一起,向感興趣的一個、或幾個目標投去目光。
老村長咳了一聲:
“現在,大家可以將花獻給自己心愛的人了。一個小時後,我們的村民會來統計花朵的數量,得到花最多的人,將能指定另一個人和他共度一夜。當然,在這期間,你們也可以向心愛的人展示自己……”
老村長臉不紅氣不喘地將規則重複了一遍,就慢悠悠地背著手退開了。
年輕的少年少女們再是奔放,此時也因為陌生,而有些放不開。
不過——
一道蜜色的身影站了起來。
那個叫漢妮的少女臉上的圖騰已經洗淨,露出一雙琥珀色的貓一樣的眼睛,她走向蓋亞,將手中的花投到了他身前的籃子裡。
聲音是沙沙的,跟她蜜色的肌膚一樣,有種天然的誘惑力:
“尊貴的萊斯利先生,我是漢妮。”
半屈著的少女,上·身隻蓋了兩片薄薄的樹葉,走動時,樹葉編織的短裙露出蜜色的肌膚,和……
柳餘倒不著急,一個瞎子……
又看不見。
何況偉大的光明神要這麼隨隨便便就被誘惑了,怎麼還能撐得住再早古一些的天·體派對呢——那才是真正的酒池肉林,聲色犬馬。
“謝謝。”
銀發少年道謝。
事情似乎到此為止了。
漢妮似是不甘心,往前進了一步,那飽滿的蜜色果實幾乎要突破樹葉,蕩到少年的鼻尖,卻被一道白色的屏障擋回去了。
少年優雅地頷首:
“抱歉,謝謝。”
漢妮遺憾地站起:
“萊斯利先生,即使您沒有拿到最多的花,漢妮也願意。”
柳餘忍不住瞪了她一眼:
虎口奪食,她現在就應該拿起白手套,丟到這叫漢妮的臉上才對。
不過,對方不是貴族。
她有些遺憾地想。
這時,一朵鮮豔的出現在了她的眼簾——
這似乎不是村民們準備的花。
他們拿來的花,大多是路邊采的,剛經曆過岩漿,這些花大都蔫蔫的。而這朵,卻綻放得極其熱烈,紅得濃鬱而飽滿,花瓣還帶著露珠,與遞來的那蒼白的指間形成鮮明的對比。
路易斯那張英俊的臉出現在了麵前。
他朝她微笑:
“霍奇·路易斯,請求為弗格斯小姐跳一場舞。”
如果路易斯是邀請她跳舞,柳餘拒絕沒毛病。可現在,他是請求為她跳舞——她再拒絕,就顯得咄咄逼人,毫無風度。
“多謝。”
她站起身,回了個禮。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