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下子就明白了,“你彆整那些。”
“嗯?”她解釋說:“分期長一點的話,我能還的。”
他佩服她的天真。“高利息,利滾利,根本不給你還清的那一天。”
王聽雲燃起的希望之苗又斷了,“那還有什麼貸款是學生身份能夠借的嗎?”
“我借給你,不算利息。”紅燈前,黃摯停車,轉頭看她,“我說了,這是我的錯,我認。”
王聽雲一怔,“你剛上班,哪來的錢?”
“我正職之外,還有兼職。”頓了下,黃摯說:“賺得比正職多。再說了,我要沒錢,還有我爸。我爸是理財小能手,我正愁沒機會坑他的小金庫。”
王聽雲驚訝他這麼囂張地評價他的父親。她對長輩極其敬重,半句玩笑都不敢開。不過,他這性情,家庭環境應該和她不一樣吧……“我們還是寫欠條吧,我一定還你。”
“好。”
之後,兩人一路無言。
他在想回憶那個荒唐的賭局是如何開始的。
她在想,為何當初輕易地放棄了高考。她不是考不好,是自己把自己打敗了。說到底,是她脆弱地裹著龜殼前進。她明白過來,她的心理不足以匹配她的成績。要掌握人生的船舵,她還需一顆強大的心臟。
而這些,她處在摸索階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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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王母保釋了出來。
黃父覺得,出來也是個問題,叮囑黃摯和王聽雲商量,把王母送醫院,一來,先自行評估。二來,這舉動也符合接下來司法鑒定的前提。
通過黃父的關係,辦了檢查手續。
王母不樂意。
王聽雲隻好解釋:“這是警察安排的。”
王母笑了,“我又沒病。”
王聽雲說:“這是例行檢查。”
檢查的結果,王母有類躁狂狀態。不過此類型,程度輕或重,刑事責任大有不同,隻能等司法鑒定。
王聽雲安撫王母睡了覺,出了病房。
她向黃父道謝。
黃父瞟了小女孩一眼,“這是我家三兒委托我辦理的。可能這就是男大不中留吧。”
黃摯踢了黃父一腳。
黃父冷冷瞪向兒子,“孽子!”
王聽雲嚇得連忙扯住黃摯的衣袖。黃摯也不過十八歲,裡裡外外的事情是黃父打點的。她怕黃父被惹毛了,撂下不管。
果然,黃父轉身走了。
黃摯說,“我爸外冷內熱。”
當天晚上,王母趁著王聽雲去打飯的時候,離開了醫院。她打電話,“聽雲,我回救助站找姐妹。”
人仰馬翻的第二天,王母安全抵達救助站。
站長回電說:“沒覺得有問題啊。”
王聽雲顧不上那麼多,連忙也要走。
黃摯送她去搭車,叮囑說:“錢的事,你彆擔心。信我一回,千萬彆去乾什麼要脫衣服的外快,知道嗎?”
王聽雲搖頭,“當然不會。”
“那就好。”他拍拍她的肩,“王聽雲,好好讀書。”
她退後一步,“我走了。”
“留個聯係方式。”
兩人加了微信,王聽雲抿抿唇,“一碼歸一碼,我還是不原諒你。”
他說:“上車吧,一路順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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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黃家,黃父這才問起兒子,“這究竟怎麼回事?捅刀子,還鬨派出所。”
黃摯長話短說,“設了一賭局,我坑了她的感情。”
“到手了?”
“嗯。”
“明白了。”黃父指著兒子,“你膩了,姑娘家傷心了。”
“差不多吧。”黃摯懶得解釋。
黃父又問:“那刀子,原來你也有份?”
黃摯不答,回房。他半躺在床上翻王聽雲的朋友圈。
她發的都是日常生活,有飯堂的飯菜,有正在的課本,還有人滿為患的自習室,等等。另外,在去年十二月,和同學拍了合照。大約不習慣鏡頭,王聽雲笑容僵硬。
黃摯輕撫她的嘴角。
傻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