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慧是真的下意識反應。
那一巴掌過去，蘇城眼角一瞥, 往旁邊錯開了一點, 最後指尖隻碰到了他的鼻尖, 指甲劃上去, 他嘶了一聲，伸手去摸。
蘇慧反應過來時看到他鼻尖上的血痕, 嚇了一跳，整個人都慌了, “我……我不是故意的……”
她壓根就沒想到。
蘇慧收回手背在身後，有點不知所措，也不敢去看, 像個做錯了事的小學生一樣。
鼻子火辣辣的疼，蘇城有點哭笑不得，用手指將血珠抹掉，還有淡淡的血腥味兒，“這麼凶？”
蘇慧不說話。
蘇城歎了口氣, “去房間拿急救箱。”
蘇慧拔腿就跑了。
一直到回了房間裡她才冷靜一點，懷疑自己剛剛的感覺到底對不對，她剛剛就感覺是蘇城的舌頭舔了耳朵。
但是看蘇城那個淡定樣，好像又沒有的樣子，她捏了捏自己的耳垂，難道真的是感覺錯了？
蘇慧琢磨了半天，才磨磨蹭蹭地拿了藥過去。
蘇城坐在那邊，隻看著晚會中間, 偶爾會有女人過去關心他臉上的傷口。
蘇慧是這麼猜測的。
因為那些女人的表情都是驚訝和同情，所以很大可能是蘇城說了自己被她劃傷的事情。
蘇慧撇撇嘴，走過去沒好氣道：“藥。”
蘇城偏過頭看她，認真地說：“我看不見傷口在哪，所以你要給我上藥。”
蘇慧大開眼界：“家裡不是有傭人？”
蘇城說：“這是你弄出來的傷口。”
蘇慧：“……行。”
疼不死他。
她倒了點碘伏在棉簽上，然後伸過去：“抬頭啊，你不伸過來還想我過去？”
蘇城上身微微前傾。
蘇慧從來沒給人上過藥，也不知道輕重，不過看到指甲痕還是下意識地放輕了動作。
等抹了幾秒，她終於感覺到哪裡不對勁了，蘇城這家夥就睜著眼睛盯著她看。
蘇慧覺得瘮得慌，“你閉眼。”
蘇城說：“我不看著，萬一你下毒。”
“下個毛的毒。”蘇慧反駁他，“就你還讓我下毒，我要是想毒死你你早死了。”
蘇城：“……”
她一棉簽摁上去，將血跡抹掉，然後飛快地抽走，又撕了一張創可貼，小心翼翼地貼上去。
雖然她表麵挺嫌棄的，但是一想到蘇城差點毀容就是因為自己，還是有點愧疚的。
燈光在她的背後，陰影之側能看到蘇城高挺的鼻梁。
平心而論，她這個便宜哥哥長得還挺好看，從高中到大學，想追他的姑娘不在少數，她班裡都有女生問過。
甚至隔壁宿舍每晚座談會都是以蘇城為中心。
就是沒看到蘇城談戀愛，蘇慧覺得有點奇怪，這麼多姑娘，總該有一個動心的，還是因為不喜歡？
她能感覺到蘇城的呼吸輕輕淺淺地落在她手上，有點熱，她能知道他呼吸的節奏。
蘇城問：“好了嗎？”
蘇慧觸電似的收回手，“好了。”
鼻子上多了一張創可貼的蘇城看起來不減帥氣，反而讓人有點心疼，他舔了舔唇角。
蘇慧下意識地皺眉。
她僵硬道：“下次你自己換，對著鏡子，你要是沒鏡子，我可以送你一麵。”
蘇城笑了笑，沒說話。
蘇慧彆彆扭扭地退到一邊，端起桌上的甜品，叉起一塊就開始吃，然後偷偷用眼角瞥他。
甜品表麵有果醬，酸酸的，但是味道不錯。
剛才蘇慧幫蘇城上藥那幕，不少人都看到了，隻是蘇慧背對著眾人，擋住了上藥的細節動作，彆人隻以為他們在說話。
蘇父麵前就有人開口：“你女兒和蘇城關係看起來挺好的，我家那倆姐弟，一天到晚爭。”
“他們吵架倒是沒有。”蘇父笑了笑，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也是一怔。
好像從來沒有見兩個人這麼親密過。
蘇慧絲毫不知有人在說自己，美滋滋地把那塊甜品吃完了，又看見一個女人走到蘇城麵前。
她饒有興趣地看著蘇城打發走對方。
等人走了，蘇慧才出聲道：“我說的也沒錯啊，上次你媽還在問我你是不是談戀愛了。”
蘇城看她一眼，“你騙她有。”
蘇慧說：“那我那天看到有個女孩子送東西給你，我就這麼回呀，我又不知道你拒絕了她。”
她倚在桌邊，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蘇城說：“下次再亂說就不會是這樣的結果了。”
蘇慧哼了哼。
.
晚會結束之後，家裡一片安靜。
傭人在收拾東西，蘇父走到蘇慧麵前，問：“今天那幾個孩子，有沒有喜歡的？”
蘇慧當然是說：“沒有。”
“就沒一個看中的？”蘇父驚訝道：“不是我說，我也沒攔著你談戀愛，怎麼你連早戀都沒有過。”
蘇慧說：“我的早戀被掐死在搖籃裡了。”
說著她還瞪了眼不遠處的蘇城。
蘇父看到她的視線，又覺得有點怪異，問：“蘇城有沒有談戀愛，這個你應該知道？”
蘇慧說：“沒有啊，反正他說沒有，有沒有偷偷談我就不知道了，那也不是我問就回答的。”
蘇父問：“要不要換一間公寓？”
“換什麼啊。”蘇慧隨口道：“挺好的啊，那個公寓離學校也近，換還要搬東西，麻煩死了，不換。”
而且和蘇城住在一起有個好處，可以吃到他做的飯，就不用自己點外賣了，反正最後洗碗都是蘇城。
蘇慧一點愧疚感都沒有，每次她都不用說蘇城就自己去收拾了，她也沒要求呀。
蘇父歎了口氣，“行，蘇城臉上怎麼回事？”
蘇慧有點心虛，說：“不小心打到了。”
“你也這麼大了，一點都不細心。”蘇父恨鐵不成鋼，“要是破相了你負責？”
蘇慧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