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沈雁初一大早便醒了過來。
客棧房間坐北朝南, 陽光從窗戶裡透進來, 斜斜的打在床前的帷幔上。屋裡有一種淡淡的龍涎香的味道, 其中似乎還夾雜著一股清茶的味道。
沈雁初睜開眼睛發覺自己躺在蕭煜懷裡,而且是整個人都埋在蕭煜懷裡。由於兩個人都隻穿著褻衣,沈雁初的臉貼在蕭煜的胸膛上,可以直接感覺到蕭煜身上的溫度。
他的鼻間滿滿的都是龍涎香的味道。明明不曾見過蕭煜熏香,這幾日他一直跟在蕭煜身邊也不見他用熏香熏衣服,不知怎麼的身上就有一股龍涎香的味道。
沈雁初又輕輕的趴到蕭煜身上嗅了嗅,確認這種味道應該是從蕭煜身上散發出來的。
那種甘洌又清甜的味道……
隻是聞了聞, 沈雁初發覺自己便渾身發熱,甚至有些……情動。
不過……不過是一種香味罷了……怎麼像春/藥一樣勾得他心癢難耐?
沈雁初望著蕭煜安穩沉靜的睡顏,突然有一種想要親吻上去的感覺,他吞了吞口水, 直勾勾的望了一會兒才把這種磨人的感覺給忍了回去。
他深刻懷疑自己出了點問題。
卻不曾想就在他發呆的時候蕭煜已經睜開了眼睛。剛剛睡醒的蕭煜看起來很是無害, 他皮膚白皙,眼神清亮, 看起來乖乖的。
“思歸醒的真早。”蕭煜把懷裡的人摟的緊了一些。“昨日睡的如何?”
睡的很香, 蕭煜的懷抱太舒服他一覺到天亮差點醒不過來。沈雁初在心裡默默的說,不過這個答案實在有些粗陋,他便答道:“尚可。”
“殿下經常用龍涎香嗎?”沈雁初還是決定問一下香味的事。
“龍涎香?”蕭煜微微一怔,像是在回想著什麼, 過了半晌才道:“不曾用過。龍涎香極為名貴, 除非天子其他人不可用龍涎香, 思歸何出此問?”
“沒有用過嗎?”沈雁初心裡甚是迷惑, 他明明聞到過。
尤其是蕭煜落入水中發燒的那一次。他一掀開蕭煜的被窩漫天的龍涎香的味道洶湧而來,而且那一次……他也情動了。
難道是他……對龍涎香過敏?
蕭煜偷偷觀察著沈雁初的表情,心裡的猜測越來越確定。
但是見不到確鑿證據他也並不敢直接下定論。
“之前思歸說要送我茶葉香囊,如今已有幾日,不知思歸還記不記得此事。”蕭煜稍微低下頭,輕輕的聞了一下。
沈雁初身旁……確實有茶葉的味道。昨日他們兩個幾乎一起脫掉衣服,香囊已經被解了下來一整晚,即便是再香沈雁初身上也不應該香成這樣。
必定是有其他原因。
“差點忘記了!”沈雁初猛地坐起來,順便他衣服裡一直帶著的小香囊拿出來。
他的衣服就在腳邊,把衣服抖落開裡邊確實掉落下來一個小小的香囊。
“這便是那香囊,殿下若是喜歡便贈予殿下了。”沈雁初把小香囊塞到了蕭煜手中。他之前答應下來,自然是不會忘記的。
蕭煜默默的把小香囊拿起來遞到鼻間,淡淡的茶葉味道從他的鼻間蔓延開來。這種味道確實像極了沈雁初身上的味道。
而這一次,蕭煜能感覺到這兩種味道確實有不同的地方。仿佛沈雁初身上的味道更甜一些,更容易讓他失控。
蕭煜感覺事實真相似乎更加靠近他之前的想法。
沈雁初……或許真的是一位坤君。
蕭煜不知道沈雁初是否知道這件事,所以他也沒有直接問。兩個人在床上賴了一會兒便起床離開房間。
跟在他們身邊的侍衛起的都比較早,等他們兩個下來侍衛們已經在一樓自發的坐在一起小聲一邊說話一邊的用早飯。
離目的地還比較遠,吃過飯後一行人又開始趕路。隻是趕路的感覺並不好,在馬車裡顛簸著又累又無聊。近幾日沈雁初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坐在馬車裡經常會覺得有些悶熱,呼吸不暢,渾身綿軟無力。
蕭煜說可能是坐馬車坐的時間太長導致的,於是沈雁初偶爾會挑一匹溫順一點的馬在外邊騎一會兒。隻是如此雖然能緩解身上的熱度,但是胯下被馬鞍磨的有些疼,大部分時間還是會選擇坐馬車。
越是往南氣候越是溫暖濕潤,不知不覺他們已經進入了南方的範圍。不過是三月份,南方已經溫暖得幾乎快要進入夏天似的。
越是快要到楚州,沈雁初心裡越是有些不安。在原著中,蕭煜就是在去楚州巡查的時候被人追殺推入河中的,如果他猜的沒錯的話這一路應該也不太平,不過自他們出來已經有十幾日,卻一次刺殺都沒有遇到過,這讓沈雁初難得有些擔心。
現在都情勢同原著裡並不完全相同,所以沈雁初並不確定還會不會有刺殺。
如今肅王已經敗落,肅王同吳王都不會覺得蕭煜是個好欺負的,所以是否派人追殺尚不得知。
但是難免會出些意外……沈雁初覺得他自從穿到這本書裡處處都充滿了意外,這個世界和書中的世界實在是相差太多,他完全不能以劇透產生優勢。
沈雁初不禁發出一聲命喪黃泉的歎息聲。
“在想什麼?”蕭煜就坐在沈雁初旁邊看書,看累了書就抬頭看看沈雁初。書有看累的時候,看人卻從沒有看累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