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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又在湖中閒玩了一陣,見風漸漸起大了,便也靠了岸頭。

楚筠回府後,與爹娘一同用了膳。今日出門有些疲乏,也就早早沐浴後等著歇息。

因為姑娘沐浴時換了新的花露,凝竹靠得近些,便能聞到淡淡花香縈繞。

凝竹正高興地服侍著姑娘擦頭發,聽到楚筠說起了遊湖時的事,她臉色一變說了聲好險。

凝竹認真道:“往後姑娘出門,還是讓奴婢或杏柳跟著好些。”

楚筠拿指尖在柔順的發梢上繞了幾圈,心想當時是有那麼點危險。

主要還是廷兒,小孩子真是錯開一眼都不行呢。

凝竹又說道:“為何姑娘連遊湖都能遇上那魏公子,他沒對姑娘做什麼吧?”

楚筠一愣:“啊?”

原來凝竹口中的好險,是指的魏淮昭啊?

“他倒是沒有。”

楚筠的頭發擦乾了,服帖乖順地垂落在肩頭身後,她一手撐著下巴,瞥了一眼早已被其他書冊話本壓到了最底下的紙團畫。

她怎麼覺得,魏淮昭他好像,有那麼一點點不討人厭了?

凝竹打理了房中的置換衣物出去,然後端了一碟宵食回來。

楚筠一眼瞧見,眸子頓時亮了一圈。

“玉晶花蓉糕?”

凝竹笑道:“夫人今日出門,恰好路過玉茗軒,想著姑娘愛吃便差人捎回來了。”

姑娘平日裡喜歡吃甜食糕點,特彆是這玉晶花蓉糕。

京中幾家大的酒樓茶軒都會做,但就屬玉茗軒的最合姑娘口味了。

楚筠伸手捏了一塊,輕咬一口,瞬間糕點獨有的清甜花香就在唇齒間化開了。

甜甜軟軟的,好喜歡。

正巧她這會有點饞嘴,能吃到香甜的糕點,滿足又歡喜。

但剛要去拿第二塊時,她手一頓,忽地想起一件不太愉快的事情來。

是了,她想起來了。去年那一回,不就是魏淮昭害她沒吃成玉晶花蓉糕的麼?

那天她從清晨起,就特彆想吃玉晶花蓉糕,府裡的其他糕點都解不了肚子的饞蟲,於是讓人去玉茗軒買一些回來。

府上下人去了玉茗軒,卻沒想遇上了也正在那兒的魏淮昭。得知楚家婢女是來替她買喜愛的糕點後,就先一步故意將玉茗軒的所有玉晶花蓉糕全給買走了。

不僅如此,他還將京城所有酒樓做好的玉晶花蓉糕都掃蕩一空,全送回了他的院子裡。

這糕點做起來耗時講究,料得從前一日備起,當日買空就沒有了。

就因為魏淮昭,害她那天沒吃到喜歡的糕點,快氣哭了。

雖然過去這麼久了,可回想起來楚筠仍能記得她當時的氣惱。

她拿起另一塊糕點,用力咬進了嘴裡。

他果然還是討人厭的!

……

自遊湖後不久,冬日裡僅有的幾分暖意也已藏匿不見。

京城的天是一日冷過一日,寒風也迅速變得刺骨了起來。

轉眼之間已是年末了。

此時出府必要裹得很厚實,有些不便。若無什麼要緊事,楚筠也就不往外去了。

院中天冷時開始起炭,倒是挺暖和的。

她就是比較擔心父親。

爹他的身子不好,當年落了病根,天一冷就會咳得很厲害。每日還要去府衙當職,也容易受風。

冬日裡他都得喝些湯藥,所以隔上十日,大夫就得過來一趟。

這日楚筠一起床,就發現簷下角落的積水結了一層薄冰。她在京城長大,一看這層薄冰,便知這兩天可能要下雪了。

年年如此。

這種天,也不是誰都如她這般窩著的。

好幾日前,皇上就帶了不少人去獵場冬獵,許多大臣帶著親眷小輩都隨駕了。

爹因為身子的緣故,加上官職也不重,便沒有去。

聽聞他們昨日就回了京。

杏柳打理完手上的活,泡了壺暖薑茶給姑娘送來,順便說起了外院護院那兒聽來的事。

“這次各府都獵回不少呢。還有幾家得下人合力才搬得回來。”

也不排除是刻意做個樣子,好彰顯一下自家的能耐。

杏柳又比劃道:“其中最厲害的獵物,說是一隻這麼好大的猛虎呢。”

凝竹笑她:“瞎比劃,你個丫頭連虎都沒見過吧。”

杏柳嘻嘻笑,重新替楚筠倒了茶:“姑娘可知那獵虎的公子是誰?”

楚筠心想,是誰似乎都和她沒什麼關係啊。

“就是魏將軍的公子呢。”

楚筠手裡捧著薑茶,反應過來。

魏淮昭嗎?

正這時,外院的仆人突然來稟。說是魏公子帶人送了一張虎皮來,說是送給老爺的。

此刻人就在府外呢。

茶麵晃出了一圈圈波紋。

楚筠疑惑:“啊?”

魏淮昭怎麼來了?

可是爹未放衙回來,娘去鋪子裡也不在府中。

要不,就當她也不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