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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反應過來是被他發現後,一時隻想將那麵具給遮回去。

可她確實不是故意偷聽,且又沒真聽見什麼。他即便不滿,也沒道理凶她的。

如此一想,底氣自然就上來了,她仰頭看他說道:“我什麼都沒聽見!”

小臉認真,不似作偽。

魏淮昭無言。他倒是希望她能聽上那麼一點。

楚筠見他不說話,還當他不相信。

“真的,我隻是誤會了,不知道那誰是在替你把風。”

“我是還瞧見一個姑娘,但壓根聽不清楚的。”

楚筠自己都沒發現,以前的她遇上魏淮昭都避之不及,哪會同他說這麼多話。

她也隻是覺得,魏淮昭既然不喜歡她,哪怕另有心儀的姑娘,好似也能理解?

畢竟這親事,本也不是依照幼時她和他的意願所定的。

魏淮昭不知楚筠腦袋裡在想什麼,但光聽她說話就已經被氣笑了,伸手在她發髻上還掛著的兔子腦袋上敲了敲。

“把什麼風呢?”

有那麼一刻,魏淮昭還以為,楚筠會因為見他與其他女子相處而難過。

屬實是他妄想。

魏淮昭解釋道:“那是盧家表姑娘,我與她毫無乾係。”

僅此而已。

楚筠見他抬手來敲,腦袋也不自覺地往後縮了一下。

指骨高抬輕落,在麵具上敲出幾分偏縱的意味來。

魏淮昭所說,楚筠倒沒怎麼在意,隻是他眼眸深邃,此刻似乎藏了些情緒在裡頭。

她躲不掉他的視線,隻覺得心裡也生出一絲異樣又特彆的感覺來。

他盯著她做什麼呐?

楚筠倏地一下站起了身,腳尖踢到了放置一旁的花燈,便又彎腰拾了起來。

視線掠過魏淮昭,在人群中掃視一眼。

魏淮昭問她:“好些了?”

楚筠嗯了一聲,上藥後隻要不去碰就不疼了。

隻是凝竹找不見她,一定很著急。

不過楚筠都在這坐了好半天,凝竹必定也不會停留在原處。

於是魏淮昭提議往前走走,興許能夠遇到,她一想是這個理,也點了點頭。

方才那一波人都湧去前頭看百燈塔了,這條街巷上的人影少了許多。

魏淮昭這兔子麵具鮮活生動,他說不打算拿回去,楚筠就任它掛在發髻上斜戴著,一手提著自己的花燈。

魏淮昭自是不放心她一人的,若沒找到她身邊婢女,他大可先送她回府。

楚筠發現他一時沒有要離開的打算,也沒多說什麼,畢竟他剛剛還幫她上過藥。

而且她一個人的話,有些認不清路了。

她時左時右地轉著腦袋瞧,想找凝竹的身影,卻不小心勾到了麵具的綁線,將一邊的耳墜刮了下來。

感覺到左邊耳垂一鬆,楚筠咦了一聲停下腳步。

她今天戴的,是讓鋪子裡特意送來的小燈籠樣式,十分喜愛。

楚筠低了頭去找。

還好就丟在腳邊,她俯身去撿,但傷的手不方便,一手還提了花燈,於是沒多想就順手塞給了一旁的魏淮昭。

魏淮昭不知她在做什麼,似乎是丟了東西,忽然間手裡還被她塞了一盞花燈。

花燈提線一陣擺晃,照出的柔光在地麵映出他和楚筠的身影,晃動著拉長又恢複。

他看著手中微怔,竟第一次覺得花燈原來並不刺眼。

掉落的耳墜沒斷,楚筠鼓腮吹去了灰,給自己戴好後一回身,卻見魏淮昭低著頭在出神。

楚筠疑惑眨了眨眼,但一看她的花燈便覺得懂了。

這是一盞漂亮的狸奴燈,擺在攤子上慵懶可愛,是她一眼瞧中挑下來的。

楚筠心想,他也太喜歡貓了。

不過他連兔子麵具都不介意戴,難道還不好意思買盞狸奴燈嗎?

看在他今晚不討厭,也沒凶她的份上,楚筠對遞還回來的魏淮昭搖了搖頭。

“你喜歡,就給你好了。”

姑娘家目光澄澈,沒什麼彆的心思。

魏淮昭意外,視線在她眸中停留片刻,遂唇角揚起淡笑:“好。”

可他隻喜歡送花燈的姑娘,她給不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