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嫁妝(八)(1 / 2)

權臣的掌珠 看泉聽風 4577 字 7個月前

王珞在聽到王朗被成國公關起來時並不意外,以成國公唯利是圖的本性來說,自己和鄭玄的婚事才是他目前最關注的事,莫說是王瓊主動去找孟繼宗私奔,就是王瓊被彆人擄走,成國公也會選擇最快的方式解決問題。如果王瓊身份沒有曝光,王家或許會選擇把這件事壓下去,但她身份已經曝光,高門貴女和寒門武夫之間的風流情史,這也就在話本裡常見,尋常生活還真不多見,現在還隻是廣安坊知道,恐怕三天後整個京城都知道了。

孟繼宗雖是寒門,也是朝廷命官,王家要把他悄無聲息的抹殺不易且容易被人翻後賬,王家沒落這麼久,依然還能搖搖欲墜的維持國公府的招牌,靠得就是獻女和謹慎行事,所以把王瓊儘快嫁給孟繼宗是把這件事壓下去的最好方法,橫豎王瓊也隻是三房長女,不是長房嫡長女,說不定成國公和世子還會編個孟家有恩於三房,故三房特地將長女下嫁報恩的故事……王珞微微歎,也不知道王瓊圖孟繼宗什麼?

她跟孟繼宗又不是兩情相悅,就這麼貿然暴露身份在孟家住下,以孟家長媳的身份自居,這根本沒有給孟繼宗任何拒絕的機會,即使孟繼宗這次命大沒被王家抹殺,這種強求來的婚姻有什麼意義?尤其是王孟兩家門第相差太大,孟家又不像姚家的姚姑娘是王朗求來的,大家相處起來總會顧忌幾分親家麵子,像孟家這種大家估計連麵子情都懶得給。人都有自尊心,誰受得了這種歧視?孟繼宗就算人好不遷怒她,恐怕也對她體貼不起來,古代女人出嫁從夫,她身份再高,入了孟家就是孟家的人,在孟家的日子能好過?

嫁妻賣子,法不能禁,義不能止。所謂的妻者齊也,隻是在定條件下的,隻要背叛的籌碼足夠,不管是那個階層,禮教律法都是浮雲。下層男人有典妻賣女常見、上層男子送妻女給上官玩弄以求晉階的事也比比皆是,不然怎麼有那句“人生莫作婦人身,百年苦樂由他人”的話?連生命和自尊都無法保證,又怎麼去談愛情?所以王珞對自己未來丈夫的首選是人品,如果無法確定人品,那就選高門,權利越大越好,隻有權力越大,才越有能力保護正妻的體麵。

王珞猜的點都沒錯,孟繼宗在王家的確吃了不少苦頭,王朗恨極了他勾引自己女兒,讓下人用荊條抽了他頓才拖到柴房捆著,後來成國公和世子喊他過去問話,下人也隻是草草的用清水替他清洗了下傷口,讓他換了身乾淨的衣服就送過去了。成國公和世子根本不想見他,隻讓他跪在外麵聽候吩咐,兩人簡單的讓他回去準備聘禮、並且讓他想個自家對三房有恩的故事後,打發了個小廝給了他數十錠黃金後,就命他回去了,至始至終,孟繼宗都沒見過國公府任何長輩麵。

孟繼宗被荊條狠抽了頓,又在青石板上跪了半個時辰,饒他身體素來強壯,也忍不住臉色泛白,這時王家下人又將他拉到了下人的廂房,名年輕的小廝站在屋內,見眾人將孟繼宗送來,他笑著先給下人作揖,“諸位哥哥辛苦了。”說著他從褡褳裡掏出把銅錢,“這是點小心意,小弟請哥哥們喝酒。”

拉著孟繼宗的下人們笑著接過銅錢,目光意味不明的掃過孟繼宗,哼笑著走了,邊走邊還嘀咕:“你們說個寒門鄙夫罷了,怎麼就被五姑娘看上了?”

“嘿嘿……你們不懂,說不定此人天賦異稟呢……”

眾人曖昧的輕笑,孟繼宗臉色鐵青,千樹心暗歎,這大姑娘是心竅被堵了,才作出這種糊塗事,毀了自己名聲不說,還害慘了孟郎君。千樹扶著孟繼宗入內室:“孟郎君,我們家大姑娘被公爺關了起來,身邊的下人也全綁了,她擔心您會出事,特地讓小人過來伺候你。”讓千樹來照顧孟繼宗的,當然不可能是王瓊,在她心目她的孟郎無所不能,她從來沒想過自己執意私奔的舉動,稍有不慎就會給孟家帶來滅頂之災。

王珞救孟繼宗不為什麼,就覺得這人挺可憐的,被王瓊纏上也是無妄之災,所以讓千樹去照顧孟繼宗,免得他真沒了命。王珞也沒準備交好未來姐夫,所以切都以王瓊名義去做的。千樹早給孟繼宗備好了熱水,他小心的解開孟繼宗身上的衣衫,看到他身上被藤條打出的血痕,他告罪聲,取出早備好的工具,先用乾淨的清水清洗孟繼宗的傷口,然後再用水煮火燒過的小鑷子將孟繼宗身上所有的荊刺、布料挑出。

王朗對孟繼宗惱怒之極,聽到愛女跟人私奔,就下令將孟繼宗綁起來,也是孟繼宗見機快,在挨打之前脫了自己大半衣服,雖說這天氣沒了衣服受涼,可要是衣服被打進肉裡,他就真活不了了。可即便如此,他傷口裡還有不少汙物,千樹皆耐心的替他都清理了出來。這是細活,需要時間長,從頭到尾,孟繼宗都沒哼聲,千樹暗讚他是條漢子,他邊給孟繼宗挑刺,麵說:“孟郎君,我家大姑娘性子天真爛漫,對您又是片癡情……”千樹努力的替王瓊圓場,大姑娘是三姑娘的親姐,她過得不好就是三姑娘的拖累,千樹自然希望大姑娘夫妻過得越和睦越好。

孟繼宗沉默不語,半晌後道:“孟某無所有,日後唯有儘量照顧大姑娘,讓她世生活無憂。”這話他自己說的都虧心,王家的姑娘無論嫁哪個世家子都能世生活無憂。

千樹替孟繼宗清理完傷口,也不給他上傷藥,而是用了乾淨的絲緞將他傷口綁住,“孟郎君。這布條你日讓人換洗兩次,換下來的布條如果想再用就要洗乾淨,用沸水煮過、晾乾後再用。”

孟繼宗見他替自己清洗傷口,用了上好的布帶,卻沒有給自己上藥,不由低聲道:“我帶了傷藥。”

千樹愣,傷藥?姑娘好像沒給自己傷藥,他想了想說:“郎君身上傷勢不重,傷藥暫時不需要,您還是彆上了。”他記得姑娘說過,如果不是非常非常重的傷口,沒必要上傷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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