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漠沒吭聲。
這會酒店前正好一輛出租車停了過來，秦漠一步上前, 拉開後座的車門, 之後轉頭對唐念說：“上車。”
唐念：？
“我和你一起去。”男人果斷道。
唐念：……行吧。
唐念坐到後座時，秦漠才坐去了前麵。
出租車不比秦漠平時坐的那些豪車, 他這大長腿，坐在後座和蹲著差彆不大。
B城夜市在靠近中心的地方。
離得不遠。
夜市不允許進車, 司機隻能把車停在外麵。
這裡如預想的一樣, 除了撲鼻而來的食物香氣外，燈光下更是煙熏火燎。
離得很遠，就能聽見夜市裡小販的吆喝聲, 和食客聊天的聲音。
熱鬨非凡。
隻是遠遠看著, 就調動起了唐念的興趣。
唐念快步往前走了幾步, 又想起來旁邊還有秦漠, 才轉身找了一下。
這會，男人就站在她的身後，看著麵前的夜市，臉上倒是沒有露出嫌棄的表情。
為了避免一會的不愉快, 唐念先給他打了個預防針：“秦總，夜市就是這種環境，你一會如果覺得不適應就給我說，我們就走。”
“走吧。”秦漠沒正麵回答。
率先邁步往夜市的方向走。
唐念想, 既然說了, 那就無所謂了。
兩個人進了夜市。
B城這邊口味偏甜, 和A城的街邊小吃相似的不多。
而且B城夜市最大的特色就是, 來了之後，隻需要坐在一個地方，四麵八方的攤販都會拿著菜單過來，詢問客人是否需要點自己家的東西。
如果點了，當場付款，很快美食就會送過來。
這樣一來，不用動地就基本上能把想吃的都吃了。
兩個人在茫茫人海中，終於找到了一個空桌子。
這桌子的主攤是賣烤串的，他們一坐下來，攤主就拿著菜單過來讓他們點菜。
唐念自己沒有先點，而是把菜單遞給秦漠：“想吃什麼？”
秦漠垂眸，掃了一眼菜單，很快選擇了幾樣。
這架勢，有點輕車熟路的感覺！
唐念也不知道男人是胡亂點的，還是真的對這邊很熟悉，並沒有先問。
她也點了幾種烤串。
等到老板走了，周圍其他店鋪的老板也都湊了過來，開始推銷自己家的東西。
有主食，雞鴨魚各種肉，也有端著托盤到處移動銷售的甜點、飲料這些。
第一個來的是一個賣酒釀圓子粥甜點的。
隻拿著一張食物照片就問：“二位，要吃圓子粥嗎？甜而不膩，保證吃了還想吃！”
唐念記得好幾個B城夜市攻略上都提到這個。
“要……”唐念剛想說要一份，想到秦漠，又轉頭問他，“秦總你要嗎？”
“要。”
“要兩份。”
唐念一邊說，一邊伸出兩個手指。
老板點了點頭，拿起脖子上掛的付款二維碼道：“一共十六元。”
秦漠和唐念都下意識拿出手機，找出“掃一掃”功能。
“我來吧，秦總！”唐念按住秦漠的手，先掃了碼之後，才對男人道，“今天你是陪我，我請你吃飯。”
男人盯著她盯了幾秒，才把手機收了回去，道：“好。”
居然並沒有覺得特彆意外。
這個小動作，唐念發現，秦漠剛才拿的不是他平時用的手機，也就是說，他有兩個手機……
八成一個是公事機，一個是私人機。
這和她也沒什麼關係。
之後，又有好幾家來推銷自己的食品。
唐念發現這夜市東西有個特點，就是大部分分量都不大，或者可以做小份。
難得來一次，唐念就把自己覺得不錯的吃的都點了一份。
沒一會，小小的方桌被擺的滿滿當當。
在點菜的時候，唐念發現秦漠應該是來過這裡的，他不但能很快決定自己要吃什麼，不吃什麼，在點一個雞肉菜的時候，男人還特地告訴她：“這個很辣，你可能吃不了。”
唐念不信邪，點了一份。
吃了一口，喝了半杯綠豆湯。
開始唐念很餓，就一個勁埋頭吃，等吃的差不多了，抬頭看著麵前這個穿著深色襯衫，和夜市背景格格不入的男人，問出剛才的疑惑：“秦總以前來過這裡啊？”
“來過幾次。”秦漠如實回答。
夜市也算是B城一大經典了。
以前來出差的時候，也有些人帶他來過。
“哦……”唐念看著男人不拘小節的吃著麵前的烤串，嘿嘿一笑，“我以為總裁的胃消化不了這些東西。沒想到秦總這麼平易近人。”
她就是隨口一說。
主要是誇誇他，免得他晚上的時候刁難自己。
秦漠抬頭看著背後的夜市，來來回回穿著隨意的行人，還有地上的油汙，平淡道：“我以前是連這種路邊攤都吃不起的人。”
唐念：……我知道。
不知道是不是晚上喝過酒的緣故，秦漠說了上句，繼續道：“其實我以前就是個小混混，走到街上，彆人連正眼都不會看我。”
唐念：……對不起秦總，都怪我，都是我的錯。
秦漠的童年經曆有多慘，她能不知道？
他之所以這麼慘，都是唐念當初一筆一筆設定出來的。
這樣的人在這個世界上很多很多，但是最後能像秦漠這樣成為人上人的，真的是少之又少。
唐念看著秦漠，突然間覺得這個世界很神奇。
她以前的漫畫裡，許多東西都是草草一筆，隻是提了個概念，尤其是像秦漠這種非重要配角，更是不可能給他寫個人小傳。
可這個世界，神奇般的把一切空白都填補了起來。
唐念在想，也許無論哪個世界的任何人，生命軌跡早就被安排好了，人們看似自己在逆天改命，其實一切都在命運薄上寫好。
如果真的是這樣，她的命又是什麼？
她這個角色，當初設定屬於臨時起意。
沒有寫過去，也沒有寫未來，隻寫了現在。
唐念：後悔，早知道該給自己寫個中五百萬彩票什麼的。
秦漠見唐念隻是盯著自己不說話，扯了扯嘴角，問她：“失望了？”
“沒有沒有。”唐念趕緊馬屁拍起來，“秦總，我覺得這樣的你，更加難能可貴，那些含著金湯勺出生的人，最後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什麼了不起，不過就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您這樣的才更讓人敬佩！並不是每個人都能白手起家做到你這一步的！”
唐念說完自己回想了一下，感覺自己這個馬屁拍的特彆有水準。
秦漠聽了，嘴角的笑意也濃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