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地方後，等兩人下車，司機就給秦漠打了個電話，報備唐念的情況。
秦漠正好準備和江安吃飯聊事情，本來打算自己開車去，知道唐念去吃飯，車空下來，想到可能會喝酒，就隨口說了句：“你先回公司，我半小時後下樓。”
公司裡並不是沒有其他車。
司機調轉車頭，馬上往公司開去。
他剛到，秦漠就下來了。
男人坐在後排，雙腿交疊，想掏手機。
一低頭，看見前排中間的位置放著一個精致的透明小袋子，袋口用卡通膠帶貼著。
裡麵放著六塊餅乾。
黑色黃色各三塊。
公司的車裡從來不允許司機放個人的東西，除了水，絕對不允許在車上吃東西。
秦漠看著那包餅乾，很不客氣的說：“下次我不希望再在車上看見任何與工作不相乾的東西。”
男人語氣冷冰冰，司機嚇了一跳，左右看了看，才想起來自己剛才忘記把唐念送的餅乾收起來了。
為了避免惹老大生氣，司機趕緊為自己解釋了一句，“這個是剛才唐小姐給我的，我忘記收起來了。”
“誰？”
“唐小姐。”
本來，司機是想讓老板息怒，結果這句話一說完，從車裡的倒車鏡看過去，隻見老板臉色更差了。
秦漠把手機放下，雙手環在胸口，以一種非常不愉快的語氣評價了這件事情：“她是不是特喜歡做這種沒意義的事情。”
司機咽了口口水，想了一下，也不知道秦漠對唐念是什麼態度，不管怎麼說，誇人應該是沒錯的：“唐小姐人很好，我一再表示接送她是我的工作應該的，她因為出來的時間太晚，偶爾會準備一些吃的給我。”
當初公司選司機的要求是：嘴嚴。
沒有要求過司機會不會說話。
這會司機這麼說，秦漠嘴唇不禁抿成一條直線，卻一語不發。
晚上和江安吃飯，話也並不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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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念那邊，陸棲第一次見了孫歐本人，整個飯局都是一臉崇拜的看著孫歐。
陸棲和其他人一樣，一直以為，孫歐本人至少得40歲，或者以他的畫功，說他50歲也是有人信的，畢竟太紮實了。
萬萬沒想到，孫歐也不過是個30歲的的人。
看上去特隨和。
大衣裡麵是大號的衛衣，理的是最考研顏值的寸頭。
然而，孫歐的顏值成功禁住了考驗。
整個飯局裡，陸棲就像是個十萬個為什麼一樣，拚命問，拚命問，恨不得把自己攢了半輩子的問題這頓飯全問出來。
孫歐也很配合，他問了，他就答了。
唐念在旁邊坐著，他們聊，她就自己吃吃吃。
眼看都快吃個半飽，這兩個人筷子都沒動幾下。
沒辦法，唐念隻能拿起漏勺，給兩人一邊分吃的，一邊問陸棲：“你是打算就吃這一頓，以後不和他見麵了嗎？”
“沒有啊！”
“沒有還不趕緊吃飯。”唐念一邊分著東西，一邊說，“你這樣拉著空大聊天，不讓他吃飯，他下次都不敢和你見麵了。”
陸棲這才意識到，對麵孫歐的筷子除了開始沾了點吃的，之後一直被他問問題，很久沒動筷子了。
“對不起對不起，空大，我不是故意的，您先吃。”陸棲說完，突然又想到了個問題，抬頭想問，看見孫歐拿著筷子正想吃東西，又默默低下頭。
告訴自己：不能問了，不能問了。
這個小動作全被唐念看見，看向孫歐：“你缺助手嗎？那種學習能力超強，還特懂事，會做飯的那種。”
“缺。”孫歐認認真真的點頭。
最吸引孫歐的不是前麵那些雜七雜八，而是最後一項：會做飯。
孫歐也會做飯，隻不過這飯是什麼口味，就得看包裝上寫的到底是紅燒牛肉味，還是鮮蝦魚板味。
陸棲一聽就明白唐念什麼意思了，一臉無辜：“念姐。”
唐念將盤子裡一塊年糕放進嘴裡，認認真真嚼完咽下後，才說：“我是覺得，你跟著我可惜了。”
她一直這麼想。
以前唐念一直畫連載，沒接觸過插畫這個圈子，現在她接觸到了，才知道，插畫收入的天花板要比漫畫連載高多了，時間也自由。
與此同時，要求的東西也多。
唐念覺得，陸棲比起畫漫畫連載，也許更適合畫插畫。
孫歐隨口說了句：“這事，還得本人說了算，有的時候，某個人乾什麼不一定是他想乾什麼，而是他想和誰一起。”
“沒有的事。”唐念一下就明白孫歐什麼意思了，她看向陸棲，“你就想一輩子畫這種漫畫連載嗎？不想提高自己，去畫插畫，讓彆人認可你嗎？”
如果是以前漫畫月更，每一更作者都可以精細打磨。
可現在是周更，甚至一周雙更，作者對於漫畫，除了劇情精彩外，其他的都自能做到儘量完善。
畫技方麵，提升的很慢。
唐念現在看上去很有時間，不過是把大部分的事情都分給了陸棲。
從心裡上說，她不希望陸棲走，那樣的話她就會變得更忙。
可她又覺得陸棲不是僅此而已。
陸棲被唐念問過後，默默垂下眸子。
而孫歐坐在一邊，倒看出點問題：“陸棲，你在唐念那呆了兩年了，那你沒讀大學嗎？”
孫歐這麼一問，陸棲整個腦袋都耷拉下來了。
在偶像麵前，陸棲不想提自己大學輟學的事情。
餐桌上的氣氛頓時變得有些沉默。
這一沉默，孫歐就明白了，他本來是不想多管彆人這種現實，可旁邊唐念戳他了一下，用嘴型告訴他：勸勸他。
孫歐還沒開口，陸棲就自己認了：“大一下班學期，家裡出事，我就輟學了。”
孫歐：“那你想繼續讀嗎？”
陸棲被問住了。
他沉默片刻，才說：“我覺得沒什麼必要，反正這個圈子沒人看重學曆，我隻要畫的好，就算是小學畢業又怎麼樣？”
這句話，也不是完全沒有錯。
唐念明白，這一行確實對學曆不看中，可她就是為陸棲覺得可惜：“我覺得你……”
“如果你覺得沒錯，相信自己會不後悔，就按照你想的做吧。”
孫歐打斷唐念的話，直接說道。
陸棲本來都做好被教育一頓的準備，可這會孫歐說的和他想的完全相反！
孫歐沒有再提這件事情，而是轉去跟唐念說直播的事情。
這個話題在當晚沒有人再提起。
反而讓陸棲覺得心裡有些彆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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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頓飯吃完，已經快10點了。
唐念帶著一身火鍋味回家。
一進門，看見秦漠獨自坐在客廳看電視。
看見他，唐念馬上想起自己做的餅乾，趕緊從包裡將小盒子拿出來，小碎步跑到男人的身邊。
本來，秦漠因為那餅乾的事情，醞釀了一整個晚上，想教育她不要做多餘的事情，免得司機因為她的多事受罰。
聽見女人走過來的腳步聲，正要開口說她，唐念柔軟的聲音先傳入男人的耳朵：“這個，是我親手做的曲奇餅乾，你嘗嘗好不好吃？”
男人抬頭，看見唐念手上拿著一個小方盒子，盒蓋打開著，裡麵大概有十二三個小餅乾，一看就和司機那是一樣的。
想去拿，還不忘先說一句：“你給我和我的司機送一樣的東西？”
這語言聽上去不太高興，可語氣裡卻沒有帶半分不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