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念在門口站了幾秒。
天空中盤旋落下的雪花有幾片落在了餅乾盒子上。
馬上就化成了一小灘水。
唐念將餅乾盒包裹在羽絨服裡，快步向小區門口跑去。
工作室所在的樓離小區正門稍微有一段距離。
這一小段路跑了大概三分鐘左右。
半夜12點多, 小區裡外都冷冷清清, 門口這會隻停著一輛車，因為發動著, 車上並沒有雪，隻有前光燈的光束中, 可以看見雪花飄落的痕跡。
唐念遠遠就看出來這輛好像是……秦漠的車？
意識到這一點, 唐念有點慌。
平時她12點出來讓司機等著都不好意思，今天這會快12點半了，等著她的居然是秦漠？
唐念不禁抱緊懷裡的盒子, 還好做了餅乾, 應該能將功抵過吧。
唐念說不敢耽擱, 趕緊跑到車旁, 拉開副駕駛的位置，抬腳上了車。
車裡的燈是熄滅的，男人正低頭看著手機，手機屏幕微弱的燈光照著男人的臉, 表情看上去……好像有點不高興？
唐念趕緊把盒子從羽絨服裡拿出來，端到男人麵前，先開口：“對不起，為了做這個, 所以遲到了。”
門打開, 秦漠就抬了頭。
唐念從雪中來, 束起的長發上沾了不少大片雪花, 小臉凍得紅撲撲，這會手上端著和昨天一樣的餅乾盒子。
打開。
裡麵都是原味的。
在這雪夜，眼前的女人，盒子還帶著溫度的小餅乾，讓他情不自禁的揚起唇角。
有這種無法控製想笑的衝動，已經是好久之前的事情了。
就好像在這冬夜裡，有一團火，在某個看不見的地方燃了起來。
這種心情，讓他不禁伸手，輕輕撥開女人臉頰邊的碎發，以很低的聲音說：“沒關係。”
說完，伸手拿了一塊曲奇。
果然，曲奇還有溫度，而且還很高，拿在手裡時，微微覺得有些燙手。
不過秦漠也不介意，將整個曲奇放進嘴裡。
剛烤出來的曲奇確實比放冷的要好吃。
亦或者，是女人今天從雪夜中來，將冒著熱氣的曲奇端到他麵前，才顯得格外好吃。
看著秦漠吃下去，唐念又說：“好吃嗎？”
秦漠看著眼前女人一臉期待，頓了頓，輕輕點頭，“好吃。”
唐念等了好久，才等來的兩個字，這會秦漠一說，笑的眼角彎彎，“我就知道好吃。”
唐念轉過身，係好安全帶，將餅乾放在腿上。
車在雪夜裡一路開回了家。
下車後，唐念就把盒子遞給秦漠，說了句：“晚安。”然後上樓。
秦漠拿著盒子，掌心微暖。
看著女人上樓的背影，墨眸沉沉，剛才看見她將曲奇端給他時的心情，此時卻被另一件事情壓得冒不了頭。
-
第二天中午。
鐘遠遠在群裡發了昨天24小時的人氣彙總。
為了不搞惡意競爭，每個人直播時間當時都要求在六小時內。
大部分人都播了至少4個小時。
除了一個在國外的主播是早上播以外，其他人基本都是晚上6-7點開始播的。
這24小時裡，唐念正好排在第10名。
不過除了前2名大佬外，後麵第3到第15名差距都非常小。
就算排在10名，唐念也相信自己還是有希望拿到合同的。
這邊成績出來，唐念就發給了孫歐看。
孫歐看過馬上說：【我看了一下你的直播，大體上問題不大，隻是你屬於新人，忠粉少，一開始吃虧也很正常，不過剛開播，大家都在一個起跑線上，你也不用擔心。】
之後，孫歐又在唐念說了背景歌曲選擇上麵的事情。
等都說的差不多了，孫歐問道：【需要我幫你微博轉發一下嗎？】
這個問題孫歐之前就問過。
被唐念拒絕了。
要知道孫歐微博幾百萬粉絲，這些粉絲除去小部分係統強行送的，其他都是一個一個疊上來的活粉。
之前聊天時孫歐提到，他有個很係統的報價單。
轉發個微博就六位數。
如果讓他畫個單張再單發微博，那就得奔著幾十萬甚至百萬去了。
唐念當時聽完內心都是跪著的。
果然這年頭流量就是錢呀。
不過孫歐屬於圈子裡最有名氣的畫師，加上功底紮實，光是單幅插畫的價格就非常高，目前也隻接過一次網絡遊戲的廣告。
主要價格給的太高，孫歐一時上了頭，把節操就放下了。
唐念拒絕：【暫時不用，等後半個月實在不行，我再麻煩你吧。】
如果孫歐就是個幾萬粉的畫師，她也就答應了，可他偏偏是百萬粉圈內頂級大咖，這十幾萬塊錢轉發她不好意思要。
這人情太大，她也不知道要怎麼還。
孫歐也不勉強，在另一個世界的那段時間，對他來說是過去很久很久的事情，可是他也算記得清楚唐念的性格，隻說了句：【行。】
她不願意，他也不勉強。
-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唐念的直播排名也算是穩中有升。
因為最後結算的是一個月的總排名，隨著時間的推移，各個名次之間的人氣值也拉開了。
在12月15號那天，唐念人氣在第七名。
和第六名距離很近，但和第五名還是有些差距的。
到這個時候，唐念其實也不是非常確定自己能不能拿到第五。
沒辦法，她隻能把直播時間加到了六小時。
《近“宜”者甜》裡，她需要做的那部分事情，都是趕在上午，和下播後在家裡加班完成的。
十二月第三個周五，她也默默從5點開始播，一直播到10點下播。
回到家時，已經非常疲憊了。
還有10天出結果，截至到今天，她的排名一直在上下浮動。
第五名，第六名，第七名，三個人人氣值截至目前非常接近。
唐念回家時，因為自己今天隻播了五個小時其實非常懊悔，在主臥坐在床上時，腦袋裡也一直在想，自己會不會因為這一個小時掉下去。
秦漠看著她一臉苦惱的模樣也沒打擾。
隻是盯著她看。
唐念這二十天以來，精神緊繃睡覺也睡不好，皮膚發暗，黑眼圈嚴重，之前那眸光幢幢的眸子，這會也沒了身材。
秦漠有點想不明白，明明就是一個畫漫畫的，為何感覺比他壓力還大的樣子……
按照他的思維代入了一下，才說：“如果缺錢的話，我可以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