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第96章(2 / 2)

今天這場拍賣會的最終拍品【尾狐】長什麼樣,記者們早就看過內部資料。

這會唐念和秦漠一出來,大家目光齊刷刷落在唐念脖子上的項鏈上!

雖然有保鏢護著,記者們依然不依不饒。

尹嬈臉上的笑僵住。

沈兆煜倒是沒有絲毫不開心的模樣,過來說:“我聽工作人員說,秦總剛才在裡麵求婚呢。”他說著,目光落在唐念左手的戒指上,又補了句:“恭喜秦總。”

一聽求婚,記者們都開始唰唰唰的拍。

尹嬈就被晾在一旁,氣得不得了,可沈兆煜不走她也不能走,隻能乾站著,當人形微笑機。

秦漠也跟沈兆煜客套了一句:“還要感謝沈總割愛。”

“畢竟秦總鐵樹開花,我要這都敢搶,那我以後A城生意還做不做了?”

沈兆煜說的實在。

事實也確實如他所說。

這要敢搶,那秦漠非得記他一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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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關於這場拍賣會的報道霸占了三四條熱搜。

有關於尹嬈和沈兆煜的,有關於唐念和秦漠的。

其中一直高居榜首的自然是秦漠花一千五百萬拍【尾狐】項鏈,向唐念求婚的熱搜。

這條消息自然也傳到了遠在小鎮梁蘭和唐利民那裡。

這次梁蘭也給唐念打電話了,語氣明顯歡快了許多,電話裡沒聊彆的,就問問唐念過年回不回去的事情。

唐念如實回答:“當然回了。”

梁蘭馬上緊張的問:“一個人回來還是兩個人回來?”

唐念:“兩個。”

梁蘭這才鬆了口氣:“好好,兩個人回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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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是2月初。

自從父母離婚的那二十多年,新年對秦漠來說和其他364天一樣,隻是普通的一天。

亦或者,還不如普通的一天。

新年前後的這段時間,為了渲染過年回家的氣氛,電視裡,街道上,乃至公司的方案全部都是這方麵的信息。

每到新年的夜晚。

秦漠都是一個人。

有時在海島看日落。

有時站在辦公室的落地窗前看萬家燈火。

以前秦漠覺得這樣也好,至少少了那些繁瑣的禮數,少了親戚間虛假的寒暄,少了被人以達到某種目的的假意關心。

這一切從今年開始不一樣了。

離過年還有七八天,唐念就開始準備過年回去要帶的東西。

秦漠對人情這方麵是有研究的。

稍微打聽了一下梁蘭和唐利民的愛好,就把禮物備好。

給梁蘭是羊脂玉籽料手鐲,給唐利民準備了最好的大紅袍。

這兩樣禮物送到唐念麵前時,她就明白,不愧是做生意的人,送禮物這拿捏得也太好了吧!

兩樣東西看上去都不算大,價格卻一點都不含糊。

又是老人的心頭好。

唐念家離A城不遠,沒有飛機,過年的高鐵票又特彆不好買,出票的第一天就秒沒。

家肯定是要回的。

為了回家,隻能秦漠開車回去。

兩個人提前了一天,開了三個多小時的車就到了小鎮。

唐念家是老小區,沒有地下車位,地上車位也並不多,平時大家的車都是在路邊亂停的。

秦漠也沒介意,將車停在了唐念家的門口。

男人本來要去提行李的,唐念想了想自家那小床,勸他:“要不我去酒店給你開個房間吧,我房間床小,你睡不下。”

秦漠看著後備箱打開,一邊拿行李,一邊說:“先上去看看吧。”

見男人把行李箱都拿下來了,唐念也沒堅持。

早早在車停下的時候,在廚房做飯的梁蘭就看見女兒到了,讓唐利民給開了門。

兩人進屋時,梁蘭正端著一盤橘子出來,衝著秦漠說:“坐吧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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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梁蘭和唐利民對秦漠還是很客氣的,雖然說他們也看了網上的新聞,知道了秦漠向唐念求婚的事情。

他們二老和秦漠不熟。

當晚,三人雖然都提議讓秦漠去酒店住,秦漠還是堅持住在了家裡。

唐念小屋那一米三多的小床,睡一個人沒問題,睡兩個人實在是很勉強。

秦漠怕唐念掉下來,就睡在外麵,將女人抱的死死的。

這一晚,唐念還好,秦漠睡的很不舒服。

即便如此,他還是願意睡在唐念家裡。

他可以感受到唐念父母對自己的生疏,希望他們早點接受自己。

第二天就是大年三十,唐念一早就把秦漠叫去貼福字、春聯。

這對唐念來說,都是每年會做的事情。

對秦漠來說卻是人生的第一次。

自他有記憶以來,從來沒有親自往門上貼過春聯。

唐念站在一旁,看著秦漠利用身高優勢,很順利的把春聯的橫批貼好,不禁點頭:“以後每年貼春聯的工作就交給你了。”

秦漠一手拿著剪刀,一手拿著膠帶紙,俯身吻了吻女人的額頭,道:“樂意之至。”

當晚,就是除夕夜。

唐念在廚房裡給梁蘭打下手,秦漠就跟著唐利民在外麵聊天。

直到一大桌子飯菜都在桌上擺好,唐念和梁蘭才從廚房出來,坐在餐桌旁邊。

秦漠打開一瓶酒,主動為唐利民倒了一杯。

唐利民之前還擔心這女婿位高權重,不會做這些事情,這會見他主動給自己倒酒,心裡一下就接受了這女婿。

等酒倒好,開餐。

唐念將魚肚子上的一塊肉夾到秦漠的碗裡,驕傲的說:“我媽媽做菜可好吃了,你嘗嘗。”

梁蘭反而有些不好意思:“秦先生平時都是吃得好,我們這種家常小菜不知道能不能吃得慣。”

秦漠先低頭將唐念夾給自己的魚吃了,才抬頭非常認真的對梁蘭說:“阿姨,很好吃。”

“我說吧。”

唐念有些驕傲,就像是在誇自己做飯一樣。

她又夾了一個彆的菜給秦漠。

秦漠都一一吃了。

飯吃的差不多,梁蘭又把餃子端上來。

平時唐念覺得秦漠吃得並不多,可那天他一個人就整整吃了一大盤餃子,還一直在誇梁蘭做的餃子好吃。

吃過晚飯,家人一起坐在沙發上看春晚。

11點45分,兩人就把下午買的炮竹抱到了門外。

出門時,外麵的小廣場上已經有不少家人在外麵開始準備放炮了。

其中就有陳阿姨一家,還有她老公,女兒,女婿,還有小孫子。

陳家人遠遠看見秦漠和唐念,兩個人雖然穿著厚厚的外套,也能看出男才女貌,對比強烈。

幾個人在那邊商量了一下,最後還是沒過來。

秦漠先把最大的一個炮竹拿出來,擺到廣場的空曠處,蹲在旁邊,看著手表,等著12點的到來。

當他手表的秒針指到12時,男人打開打火機,點燃引火線,快步跑到唐念身邊。

火花在空中炸開。

秦漠抬頭。

唐念不知道的是,他的童年時代,曾多麼期望能自己點炮,可他們沒錢,隻能打一年初一早上去找沒有點燃的笑炮仗。

他從沒想過,未來好多年後新年來臨的那一刻,會有一個姑娘站在自己身邊,陪著自己看花火在空中炸開。

秦漠半蹲下來,拉起唐念的手,放在嘴邊輕輕吻了一下,低聲說了一句:“謝謝。”

雖然她聽不見,可他依然感謝她來到自己的身邊。

讓他的人生變得不再單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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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把買的所有炮竹都放完,回到家時已經一點了。

唐家一直守舊俗,春節會守夜。

唐念怕秦漠不習慣,好心對他說:“你困的話就睡覺吧。”

“沒事。”

秦漠以前失眠,一夜一夜不睡覺都是家常便飯。

夜裡靜悄悄,梁蘭和唐利民在客廳看電視,唐念和秦漠兩個人坐在書房裡。

秦漠坐在床上,將唐念禁錮在腿間,雙手環著女人,唇落在頸窩處,再次說了聲:“謝謝,我以前都不知道過年有這麼吵。”

男人本來是以自己的方式表示感謝,卻聽的唐念內心一緊。

她想了想,從男人的範圍內走出來,坐在書桌旁,拿出速寫本和鉛筆,很快畫了一張畫。

舉起來給秦漠看:“你看,這是誰?”

秦漠抬眸看了一眼,很快回答:“我?”

好像……是他。

隻不過是以漫畫的形象畫出來,五官很像唐念之前連載漫畫裡的莫馳。

不過發型和他之前留過的一個發型很像。

唐念沒說話,又將速寫本翻了一頁,很快畫了另外一個人,問他:“這個呢?”

“是你。”

秦漠很快回答。

這個人和唐念的五官極像。

唐念看著秦漠,特彆認真,一字一頓道:“秦漠,對不起。”

男人愣了一下。

她這麼對不起沒頭沒尾。

秦漠第一反應是她在道歉她將他在漫畫裡畫成苦情男配的事情。

唐念很快說:“接下來我說的話,如果你不信,那就當是我說夢話。”

秦漠墨色的眸子盯著唐念,沒有打斷她的話。

這麼長時間,經曆這麼多事情,秦漠對於唐念會說的事情,已經不會特彆懷疑了。

唐念卻還怕秦漠不相信,她又很快畫了譚子睿和孟暖暖,把速寫本遞給秦漠,“這個你認識嗎?”

“譚子睿和他……小女朋友。”秦漠說完,才想起來唐念沒見過孟暖暖這件事情,問她,“你見過她?”

唐念把速寫本收回來,看著秦漠,很認真道:“我知道你,我知道譚子睿,我知道孟暖暖,知道師青文,我還知道……我自己。”

“你自己?”

“現在這個世界,是以我在另外一個世界連載的漫畫創造出來的,我在原來的世界死了,才會被帶到這個世界裡。”唐念說話時,緊緊盯著男人的眼神。

讓她意外的是,秦漠目光裡絲毫沒有關愛智障的神情。

相反,是在很認真聽她說話。

唐念雙手緊緊攥在一起,在心中打了半天腹稿才說:“我很抱歉,我當時寫設定的時候,為了讓你給譚子睿和孟暖暖戀愛增加些難度,才會把你的背景設定的比較悲慘,讓你從小沒有父母,成長經曆淒慘……

我以為一切隻是漫畫,我從來沒想過這一切會變成現實,會在某個時空裡真的有這麼一個你,因為我隨手寫的設定,真的這麼辛苦的成長,我……”

唐念說到這裡時,秦漠伸手,拉住唐念的手,說:“你過來。”

男人的語氣有些生硬。

唐念納罕。

那一刻有些後悔了。

秦漠剛才的認真導致她太掉以輕心,說的太忘我,忘記觀察男人能不能接受這件事情……

唐念乖乖的走到秦漠身邊,想為自己解釋:“如果你不信,就當我……”

“所以說,我過去的所有不幸間接來說都是你替我寫好的。”男人打斷她的話,問她,“是這樣嗎?”

男人說話時表情清冷平淡,不辯喜怒。

唐念也不知道他此時的心情是不是在生氣,想往後退,手腕卻被男人錮的緊緊的,一點也不給她逃跑的餘地。

唐念沒辦法,才點了點頭。

“過去無法改變,我就不和你計較了,但不代表我原諒你。”

房間裡的氣氛一下變得緊張,這一刻,仿佛連屋外電視的聲音都變小了。

唐念站在男人麵前,聽見秦漠繼續說:“除非從今以後,你在我身邊,永遠不會離開。”

最後一個字落下時,仿佛迷霧散儘,露出千裡桃花源。

唐念臉上凝重的表情終於破涕為笑,撒嬌的坐在秦漠的腿上,先問他:“你信我?”

他信她?

這件事情,如果不是她本人親身經曆,她可能都不會信。

秦漠將女人摟在懷裡,大掌落在她的肩頭,將她往自己的方向攬了攬,問她:“你答應我嗎?”

其實在他心裡,這件事情太離奇了。

離奇到他不能一下子完全接受。

不過這一切都不重要了。

因為他下一秒聽見懷裡的小女人將頭靠在他的胸前,很認真的說了三個字:“我答應。”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