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令陸北樓始料不及的是,聞樂的淪陷,比他想象中還要快。
......
光明教廷。
耀目的陽光透過彩色的琉璃窗,靜靜地灑在啟明殿的台階上。
發須潔白的老者手捧一本紅色的典籍,靜靜地半跪在精致的光明神像前,低聲默念著禱告詞。
木質的黑色大門“嘎吱”一聲被打開。大門上銘刻著的金邊紋路有些黯淡,但自啟明殿建成伊始,這兩扇厚重的門就沒有替換過。從某種角度上來講也算得上是老古董了。
金發綠瞳的少年身披白金色的祭袍慢慢走近,眼眸如上好的綠翡翠般深邃剔透,隱隱沉澱著某種暗色的影子。行走間露出的長靴潔白到纖塵不染。
少年走到老者身邊,擺出一個和他同樣的姿勢,雙膝跪上暗紅色的鵝絨坐墊,上身低伏,右手握拳放置在了胸膛前,閉上眼在心裡默念禱詞。
不知過了多久,老者緩緩動了。
少年低垂著頭,恭敬地輕輕呼喚道:“埃文老師。”
老者扭頭,紆尊降貴地抬眼看了他一眼,蒼老而冷漠的臉龐仿佛讓人覺得,對方投過來那輕飄飄的一眼已經是施恩。
老者沒有回他的話。
少年再次俯身,對著神像將頭低到了最低處,保持著這樣的姿勢,說:“信徒在此向光明神起誓,信徒所為一切,無私心,無怨憤,無妒恨,無驚怖。”
“......隻為迎接光明重臨人間。”
少年鄭重的起誓終於吸引了老者的注意力。他緊閉著的眼皮再次掀起了那麼一點,端詳少年的眼神如一個德高望重、曆儘風波的前輩,又似一個以嚴苛的目光審視自己學生的導師。
“......你太性急了,博西安。”老者開了口,“這與我當初給予你的忠告完全相背離。”
博西安是他活了這麼多年,見到的光明魔法天賦最為出眾之人。他的心性從某種角度上來說也最為純粹——除卻光明,他不把其他東西真正地放在眼裡。
假以時日,教廷會出現一位全新的教皇,連帶著教廷也會有一些新的變革——但至少不是現在。
他若以鋒芒畢露的姿態過早暴露自己,那他遲早會如一顆流星一樣,以損耗自我換來刹那的耀目光芒。但這樣一閃而逝的光明不足以照亮長夜,甚至不足以做天邊永恒的啟明星。
“你知道教廷的傳統的。”老者忽然開口說,“若你沒能成功繼承教皇的位置,你就要呆在這個啟明殿裡,肩負起執掌法典的職責,直到你遴選出來的聖子成功繼任教皇。”
“可是現在。”老者哼了一聲,“彆說教皇了,即使是我也不願意讓你繼任我的衣缽——我甚至懷疑你能不能活到接受最終考驗的時候。”
他知道自己避過所有人的耳目在做些什麼了。
博西安恍然明白了老者對自己的冷遇不是因為他在局勢上的冒進,而是他一直在做的其他事情。
“請您放心。”博西安尊敬地說,但嘴角還是不免帶上了一絲笑意,“作為您和摩西老師親手帶出來的學生,我不會讓您的擔憂成真的。”
“擔憂?誰擔心你了!真會往自己臉上貼金!”老者喝罵道,“出去!看見你就煩!”
看著老者分分鐘繃不住自己的高冷人設、揮著手不耐煩地驅趕他的模樣,博西安站了起來,有些哭笑不得。
“請您相信我,老師。”
“我既然選擇了當下,那麼當下對我而言就是最佳時機——我們已經等待地過於久了。以至於希望就在眼前,卻縹緲如虛無的螢火。”
“我會向您和摩西老師證明,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有價值的。”
老者憋不住了,怒氣衝衝地回頭還想再吼他一句,要知道如果是年輕時的他早就把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輕人罵個狗血淋頭了——但是當他回身正對著少年無比專注執著的目光時,他卻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然後深深地歎氣,將視線再次轉移回了神像上。
身後傳來了輕微的腳步聲,以及那扇沉重的木門“嘎吱”一下再次合上的聲音。
“吾神。
“願您在沉眠之中,不忘以您的光輝護佑這個孩子吧。”
老者緊閉著雙眼,輕輕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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