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心冷血,劉新之也隻是她權衡利弊下的選擇。
劉新之再優秀,她也不會與之琴瑟和鳴。他若是冷心納妾,倆人更不會有好結果。
當個合格的正室和主母,就是她能做到最好的。
……
算了,多想無益。
謝崢橫插這一杠子,也不知道將來是個什麼結果。
今天的事出去,她估計是彆想在京城找人家了。
不就是被皇子看上嘛,不損名節,不傷姊妹們的名聲。
若是她跟謝崢的親事不成,她到時便找個小院子搬出去,過自己的小日子。
扯遠了。
接下來的賞景之路便有些漫長。
前頭幾位夫人有說有笑,祝圓這邊卻是安靜如雞。
好不容易晃完一圈,回山長夫人的院子時,劉新之便被悄無聲息地領去了前院。
沒了劉新之杵在旁邊,祝圓頓時鬆了口大氣。
吃吃喝喝的,時間便過得飛快。
秦老夫人率先告辭,臨走之前還拉著祝圓說了兩句話,完了卸下手上玉鐲,套到她手腕上。
祝圓:……
這倆人果真是親祖孫,連土匪作風都能遺傳的嗎?
她無措地看向張靜姝。
後者站出來,強笑著道:“老夫人,她還是小丫頭呢,如何受得起。”
秦老夫人擺擺手:“受得起受得起,也不是什麼貴重玩意,留給小姑娘戴著玩兒!嗬嗬。”然後拍拍祝圓手背,“得空過來秦府玩兒啊。”完了不等其他人說話,轉頭上了馬車。
張靜姝:……
待馬車走遠,她暗歎了口氣,轉回來,朝山長夫人道:“茹姐姐先回去忙吧,還有許多客人等著你招待呢,我們說幾句話就走了。”
山長夫人看看她再看看笑容有些勉強的劉夫人,了然道:“行,那我就不送了,回頭再約你們過來喝茶聊天。”
“誒。”
目送山長夫人離開後,張靜姝轉回來,端端正正朝劉夫人福了一禮。
劉夫人嚇了一跳,忙扶起她:“你做什麼?”
張靜姝苦笑:“姐姐你想罵我就罵吧。”
劉夫人跟著苦笑:“我罵你作甚……”她想了想,忍不住問,“你早就知道了?”
張靜姝遲疑了下,點頭,道:“隻是沒想到他這般執著……”頓了頓,急忙補充,“也是前幾日圓圓生病,我才得知的。”
劉夫人怔愣片刻,歎了口氣:“怪不得早上你不接山長夫人的話……”
按理來說,倆家已經聊到現在這地步,山長夫人又是她族姐,打趣一兩句也是使得,張靜姝卻仿佛生怕彆人誤會一般岔開話題,她當時就覺得不妥來著……沒想到啊……
張靜姝也想到上午那一幕了,咬牙道:“我也沒想到這家夥竟然如此厚顏無恥……”
劉夫人有些同情:“圓圓以後若是不能嫁給他,怕是隻能……”絞了頭發當姑子去了吧?如此一來,她竟然不知該同情自家,還是該同情祝家了。
想到那種可能,張靜姝臉色鐵青:“不可能,大不了我將圓圓遠嫁出去!”
劉夫人拍拍她胳膊:“彆想太多。”
張靜姝回神,再次福身:“旁的不論,隻是對姐姐倍感歉疚。”
“哎,我倒是沒啥。誰家相看不得看幾年呢……”劉夫人惋惜,“就是可惜我那傻兒子,沒有這個福分。”頓了頓,她壓低聲音,“這位三殿下,是不是太魯莽急色了點?”
渾然不像那位年少有為、多智近妖、短短兩三年便做出許多功績的三皇子殿下。
張靜姝一頓,皺眉:“終歸是未及冠的孩子?”
“說的也是。”
***
離了明德書院的謝崢在做什麼呢?
他回宮了。
回宮路上,他還不忘吩咐安瑞:“把今天的消息散出去。”
安瑞忐忑:“主子,這樣不太好吧?”
謝崢挑眉:“如何不好?”
安瑞小心翼翼:“此舉,對三姑娘……似乎不太妥當吧?”
“……”謝崢仿佛看白癡般看著他,“你打算如何傳?”他敲敲車內小幾,“把事由往我身上推。”
安瑞一怔,苦下臉:“主子,這不是往你身上潑臟水嗎?”他怎麼能做?
謝崢勾唇:“正是要這盆臟水。”他也不多解釋,“去吧。”
安瑞完全摸不清楚主子的想法,但不妨礙他去執行,主子既然定下來了,他便不在多言。
謝崢閉上眼睛,骨節分明的長指在膝上輕敲——
一個為了情愛魯莽急切的年輕皇子……聽起來不錯。
馬車“嘚嘚”,很快便抵達皇宮。
謝崢快步走向昭純宮。
安瑞抱著長木匣屁顛屁顛地跟在後頭。
提前派人來打過招呼的昭純宮裡安安靜靜的。
淑妃慢吞吞抿了口茶,放下茶盞:“說吧,突然來找我,所謂何事?”
謝崢也不拐彎抹角:“母妃,兒臣想娶……戶部尚書劉大人家的孫女。”他跟劉大人私交不錯,先借他家孫女兒打個幌子。
戶部尚書,正二品。比祖訓要求的三品之下何止高了一個品階。
能上二品的,基本就是朝廷要員,將來稱相也不是不可能。
一名皇子,要與朝堂大員聯姻,圖什麼?
淑妃驚了:“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祖訓都違?”
謝崢輕描淡寫:“所以,兒臣來找您幫忙。”
言外之意,他搞不定,淑妃可以。
淑妃:……
這種兒子,要來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