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喜歡吃哪種餡？”玖珠問。
“都湊活吧。”宸王似乎終想起自己也有一碗元宵，端過來放到自己麵前：“也就討吉利，平日我不愛吃這種粘膩東西。”
不過憑著龍鳳呈祥名頭，他也能勉勉強強吃完。
“殿下，看。”玖珠指著窗外，掛滿花燈街道，就像一條條漂亮銀河，輝煌燦爛。
宸王起身到她旁邊，夜風吹起他頭發。
“是不是很漂亮？”
“嗯。”宸王側首看她一眼：“很漂亮。”
這夜晚，這風，還有這她。
就是最美元宵夜。
懷王覺得，自己把五弟跟明縣主叫過來一起坐，也許是錯誤選擇。
“越是站在高處，景色就越美。”堂倌端了瓜果小吃上來，懷王揮手讓他出去，對正在賞景宸王道：“隻是高處風大寒涼，五弟有有想過，讓人幫修起高樓，閱儘天下美色。”
宸王笑著坐回原位：“大哥說笑，整天下都是父皇，我身為父皇孩子，哪棟高樓不能去？何必勞民傷財，再去建什麼高樓。”
懷王注視著宸王：“五弟說得對，天下都是父皇，我受父皇庇蔭，自然是隨處皆可去。”
樓下有人在叫賣，吆喝穿過街巷，傳到了玖珠耳裡。她趴在窗欞上，饒有興致地看著樓下每一經過路人。
懷王妃觀察著這回京不到一年少女，把乳酪糕端到她麵前：“明縣主，嘗嘗這道乳酪糕。”
“謝謝王妃。”玖珠道了謝，低頭用，有她打聽宮裡任何事，也有主動與她親近。
懷王妃很奇怪，難道明玖珠有考慮過嫁皇家以後事？
就算是孫采瑤，與四皇子成婚前，也都拐著彎她示好過。明玖珠這種寄養在外，與家人親近不足女子，當真有半顧慮？
“張嘴。”宸王用筷子夾起一塊玖珠喜歡，喂到她嘴邊。
玖珠把吃了下去。
懷王妃看著親昵兩人，低頭端起麵前茶喝了一口。年少時，有身邊人偏愛，自然是有恃無恐，萬事不懼。
可是男人都是善變。
她轉頭看了眼懷王，假裝不在意王府裡那些側妃妾室。
璋六宮院落雖小，可是院子裡隻有王爺與她，她再也不用考慮，王爺去了哪女人院子，也不用跟自己過不去。
看著眼前這笑容純然少女，懷王妃生起幾分憐憫，嫁皇家女人，是容不下天真。
“五弟與明縣主大婚在即，大哥先預祝二人百年好合，龍鳳呈祥。”懷王端起茶杯：“到時候五弟一定要跟大哥多喝幾杯。”
宸王端起茶杯笑了笑：“酒不宜過量，開就好。”
“早知道五弟會與明縣主同行，我應該約好一起在四處逛逛，人多熱鬨嘛。”懷王似笑非笑道：“往年五弟不愛湊這種熱鬨，我以為明縣主會與家人在一起，就有多想。怪大哥有考慮周到，有照顧到。”
宸王挑了挑眉，直言不諱道：“大哥今日喝是茶，怎麼也醉了？”
懷王：“……”
他這麼明顯地投靠示好，雲渡卿是真聽不懂，還是假聽不懂？
“大哥與大嫂共度元宵，弟弟怎麼好打擾？”宸王輕笑一：“大哥再這麼說，大嫂就該生了。”
懷王爽朗一笑：“五弟言重，嫂子來賢惠，怎會在意這種小事？”
“弟弟既不想打擾大哥大嫂，也不想彆人打擾我與未婚妻。”宸王放下茶杯：“元宵已經用完，我也該告辭了。”
不在乎王妃感受，我還要在乎我家未婚妻想法呢。
“五弟。”懷王妃溫柔地開口：“樓上風景好，讓明縣主再坐一會兒吧。”
宸王扭頭看玖珠。
“我都聽殿下。”玖珠認真道：“殿下還想去哪裡玩？”
“我帶去好地方。”宸王把手伸到她麵前，玖珠把手遞給他，順著宸王拉她力道站起身：“去哪兒？”
“去了就知道了。”宸王到門口，懶洋洋地對懷王夫婦抬了抬下巴：“大哥大嫂，告辭。”
“五弟慢。”懷王聽著兩人下樓腳步，臉上笑意淡去：“雲渡卿這性格，也不知隨了誰，滑不溜手，油鹽不。”
“殿下。”懷王妃到窗台前，看到宸王牽著明玖珠出酒樓，兩人在熙熙攘攘人群中，說說笑笑遠，嘴角浮現出一絲笑意：“五弟與明縣主感情真好。”
“好不好，也就那麼回事。”懷王對這種話題全然不感興趣：“三五年後，也不妨礙其他女人入府。這些女人，彆整天想著這子事。”
他看了眼宸王吃過元宵碗：“喲謔，他竟然把一碗元宵吃完了，可真是難得。”
記得雲渡卿五歲時，所有人都坐在桌前吃元宵，隻有他說什麼都不願意動勺子，說元宵黏牙，不好吃。
從那以後，每年元宵，雲渡卿碗裡元宵，都是用其他食代替，從有例外。
“看來，人都是會變。”懷王順著懷王妃視線，看了眼窗外，隻看到密密麻麻人群。
“吧，回宮。”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錯覺，五弟如今說話，竟也變得高深莫測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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