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在座幾位是很信任的,怪隻怪這些實在太過巧合,巧合得讓他懷疑,宸王仿佛仙相助。
“杜兄,你看……”他扭頭看向坐在角落裡一言不發的杜青珂。
“情是你們安排的,你們問我,我又去問誰?”杜青珂長發未束,寬大的袍鬆鬆垮垮地係著,似笑非笑地冷哼一聲:“或許他真的助。”
“杜兄說笑,他若真仙相助,就不會到現在還隻是王爺。”家主道:“陛下立蘇氏為後,卻不冊立他為太子,說明對他是不滿意的。”
四皇子未倒台前,不少官員擁立他,結無數奏折如石沉大海,半點漣漪都無。
蘇氏冊封為後,一些官員迫不及待地拍蘇後馬屁,奏請陛下冊封宸王為太子,些奏折最後也石沉大海。
杜青珂意味不明地笑了笑,隆豐帝不是對宸王不滿,而是一個正常帝王對皇位的留戀,以及對年輕體壯兒子的羨慕與嫉妒。
越是擁有權的人,越是害怕老去。
就是人的本性。
“杜兄,此事一出,恐怕已經沒有哪個紈絝子弟敢去弘文學院鬨事,那我們還什麼辦法?”
“我能有什麼辦法呢?”杜青珂歎氣:“杜某隻是一個貪圖酒色的無用之人,諸位是自己想辦法吧。”
“杜兄,杜兄。”眾人見他要走,連忙勸住他:“說好了一起想主意,你怎麼能走呢?”
“不是你們說,宸王如助。既然如此,我們還想什麼辦法對付他?”杜青珂甩了甩袖子:“不如早些接受現實,放棄諸位的世家夢?”
“方才大家不過是在說笑,杜兄莫要當真。”他們這些沒落世家,除了杜家在京城還算些地位,其他的隻是維持著表麵榮光,在朝堂上沒太多話語權。
“李恩、明家三兄弟六部過半的官員,都不是世家大族出身。尤其是明家,靠在一門三一甲的名頭,奪走了孫家多少風頭?”
杜青珂笑了一聲:“孫家也是世家大族,你們何不想辦法拉攏孫家?”
“……”幾位家主麵麵相覷,對拉攏孫家這件事毫無底。
孫家在朝堂上向來說得上話,嫁了個女兒到皇家,隻怕不願意加入他們。
“連孫家都無法拉攏,你們還想光複世家?”杜青珂仿佛再看一群說笑話的小朋友:“諸位回去慢慢想,杜某先走一步。”
“杜青珂也太傲慢了!”
“且忍忍吧,沒有他,咱們世家就更加艱難了。”
眾人不語,難道了他,他們日子就好過了?
“我一個主意。”懷疑他們中間有叛徒的家主突然眼神一亮:“弘文學院我們無法再下手,兩個地方,平日肯定無人在意。”
“哪裡?”
“育嬰堂與救護所。”家主道:“育嬰堂裡全是被父母遺棄,身體不健全的孩子,若是被人發現,裡麵的官員苛待孩子,會不會引起百姓憤怒?”
“那不能。”另一位家主搖頭:“陛下登基後,每年都回撥不少銀子到各州郡的育嬰堂,裡麵的負責人也是兩三年一換,隨侍都有可能官員去巡視,不可能有苛待孩子的。”
“就算沒有,我們也能想辦法讓他。”他搓了搓手指頭:“錢,能使鬼推磨嘛。”
午後,正是困意綿綿的時候,玖珠帶著在宮買的一些小玩意兒,往明月宮走。
宮廷深深,無數宮女太監看著她後退避讓禮,玖珠在他們的眼中,暗道敬重以及……畏懼。
讓她想起了那個因主子責打,疼痛昏倒在樹下的宮女,她前幾日在孫采瑤身邊看到了她,應該比以往日子好過了很多。
“宸王妃。”一人從旁邊走來,向她行了禮。
“呂昭儀,韋昭儀。”玖珠認出兩人,回了一個晚輩禮。她們是安王與靜王的生母,韋昭儀相貌勉強算得上清秀,與呂昭儀走在一起,黯淡不已。
“王妃也是去明月宮給娘娘請安的?”呂昭儀笑起來的樣子與安王幾分相似:“若是王妃不嫌棄,我們可一路同。”
“兩位娘娘請。”
“不敢。”韋昭儀往後退了一步:“王妃先請。”
宸王是皇後嫡子,雖未冊封太子,但身份比她們些妾妃高。
王妃形同王爺,她們若真敢走在明玖珠前麵,明月宮那邊肯定不會不高興。
“咱們也不要推來讓去,索性一起走。”呂昭儀與玖珠並肩走在一起:“韋昭儀向來是這般古板的性子,王妃不必在意。”
玖珠看著垂首斂肩,堅持落後她半步的韋昭儀,難怪靜王與靜王妃都不是多話的性子,原來是隨了她。
就是陛下給三皇子賜封號為靜的原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