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2 / 2)

丞相不敢當 天如玉 10572 字 3個月前

衛屹之安慰她:“我這次是真打算成婚了,您還怕我反悔不成?”

“真的?”襄夫人這才高興了:“聽到你這麼說,真是心中一塊大石落了地啊。”

衛屹之笑笑。

轉眼就到了年關,太後病重,百姓們也不好儘情慶賀,都城內幾乎聞不見年味。

謝殊正領著百官隨太子一起為太後吃素祈福,多日沒嘗到肉味,嘴裡淡得發苦。剛想叫沐白悄悄去給她弄點肉來吃,謝冉來了,神神秘秘地從袖中取出隻包裹來,放到她麵前。

謝殊拆開一看,竟是整塊的烤肉,饞的口水嘩嘩的:“退疾,我最近看你真是越來越英俊了。”

謝冉已經摸清謝殊脾氣,隻要不是大事,她都好說話的很,一包冰塊一塊烤肉就能哄得眉開眼笑的。

“丞相喜歡便好。”

“喜歡喜歡。”

謝冉趁機道:“那我是不是可以把給謝齡的那些人收回來了?”

謝殊頓了一下:“他又怎麼了?”

“沒怎麼,”謝冉一臉正氣:“我看不慣。”

謝殊好笑地搖搖頭:“祖父以前跟我說過,叔祖父這一家都挺難纏,隻要不是大事,就依著他們胡鬨算了,留些精力做正事才重要。”

話都這麼說了,謝冉隻能作罷。

哪知沒幾天謝齡就鬨出了件事來。

謝冉急匆匆地走入謝殊的書房,開口就是埋怨:“丞相當日不聽我請求,如今謝家算是被謝齡連累了!”

謝殊一怔:“怎麼回事?”

“謝齡領著人操練,現成的地方不待,偏偏要往大街上跑,今日衝撞到為太後尋醫求藥的禁軍了,不僅傷了兩名大夫,還毀了上好的藥材。”

“什麼?”謝殊懊惱地起身:“陛下對太後病情極為上心,最近又正是盛怒的時候,這個堂叔真是會給我找麻煩!”

謝冉一臉恨色:“早就說了這人不可用,丞相不該對他禮讓的。”

“罷了,此時說這些也沒用了。”謝殊回房去換官服:“我入宮去向陛下請罪吧。”

皇帝震怒可想而知,太後病情處在關鍵處,正需要良醫良藥,丞相卻縱容親戚壞了大事。

就算把持朝政也不能目中無人到這般地步,簡直是以下犯上!

謝殊跪在禦書房裡,再三告罪。

“謝相現在知道有罪了?太後若是有個差池,你可擔當得起?”

“微臣該死。”

“哼,朕可動不了謝相,你若有心,就去殿外替太後跪上幾個時辰吧!”皇帝拂袖出了殿門。

謝殊歎口氣,陛下以孝治國,事到如今,也隻能認栽了。

天氣陰沉沉的,似乎又要落雪。她掀了衣擺在禦書房外跪下,心裡將謝齡淩遲了一百遍啊一百遍。

有小宮女趁左右沒人悄悄塞了個軟墊給她,其實跪著也不算太累,隻是沒多久就出了突發狀況。

謝殊覺得小腹一陣絞痛,頓時暗叫不妙,居然忘了今日是來月事的日子,事出突然,毫無準備,這下可算是酷刑了。

算了,本來打算意思意思跪他個一刻來著,既然時機不對,還是跪個半刻吧……

衛屹之剛剛探望過太後,從內宮出來,經過禦書房外就見謝殊跪在那裡。

他已聽皇帝雷霆震怒地說過謝齡的事,對此並不驚訝:“雖然丞相罰跪少見,但你若不跪,太後真出了什麼事,火可就要燒到你身上了。”

謝殊歎氣:“還是你看得明白。”

“跪多久了?”

謝殊望了望天:“快兩個時辰了吧。”

衛屹之微微挑眉,兩個時辰前他都還沒入宮呢。

“仲卿先回去吧,我稍候就走。”

衛屹之看她就是走個過場,真擔心皇帝又被氣得七竅生煙。他搖搖頭就要離去,轉身時卻瞥見她身下衣擺上有一小塊濡濕的汙漬,沾在玄色官袍上已呈深褐色,不禁詫異。

多年戰場殺敵,他最熟悉流血,這分明就是血漬吧。

謝殊側看了他一眼,因為忍疼,臉色有些發青:“怎麼還不走?”

衛屹之沉默不語,似乎在思考,良久之後,解了披風披在她身上,這才出宮去了。

謝殊對此毫不知情,一直到回去後換衣裳才發現官袍後麵被弄臟了,再一聯想衛屹之的舉動,心中暗驚。

衛屹之不是懵懂少年,也許知道女子的事。關鍵是他本就有過懷疑,隻怕先前好不容易被她壓下去的疑心這次又要被勾出來了。

茲事體大,若是被他發現,自己肯定不得善終。

謝殊在房中思考了很久,決定防患於未然,於是寫折子告了假,說自己受了傷,需要調養。

受傷好說,受傷的位置就難以啟齒了。

謝殊為不惹衛屹之懷疑,故意裝作尷尬為難的模樣,將每個來探望的人都擋在了門外。

沒想到不久後坊間竟流傳出了不雅的傳言——丞相有個勇猛非凡的男寵,一夜數次不在話下,丞相因此後庭受傷,入宮一跪,傷口崩裂就見了血……

謝殊又好氣又好笑,外人哪會知道她傷哪兒,絕對是下人嘴不嚴。

她對沐白道:“給我把那些伺候的婢女小廝統統教訓一頓,口無遮攔,連本相傷在哪兒也要出去亂說!”

沐白比她還氣憤:“公子放心,屬下早教訓過了!”說完瞄一眼謝殊,腦中迅速過濾一遍,確定府中的確沒有什麼勇猛男寵這號人物。

出乎意料,外界風言風語,衛屹之居然毫無動靜。桓廷、袁沛淩等人都來過好幾次要探望謝殊,隻有他按兵不動,像是根本不知道這事。

年關在太後病情反複和丞相的重口八卦中度過,轉眼到了元和二十七年開春,大家都已淡忘此事,衛屹之忽然來了相府。

謝殊走入書房,就見他坐在案後品茶,身著鴉青大袖寬袍,月餘未見,姿容閒雅一如平常。

“仲卿今日怎麼會來?”

衛屹之抬頭看過來,臉上盈滿笑意:“你受傷未愈,我有些掛念,就來看看你。”

謝殊一看他笑就覺得心煩,在他對麵坐下道:“有勞掛念了。”

“本該早來看你,隻是聽說你不見客,便一直拖到了今日。”

“沒法子,受傷位置不雅,羞於見人啊。”

“原來如此,不過我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究竟什麼樣的傷會傷在那個位置,難道真如傳聞那般?”

謝殊笑了笑:“仲卿對我的事可真關心。”

“那是自然,”衛屹之盯著她,字字清晰地道:“誰讓你我是兄弟呢?”

沐白進來伺候時,衛屹之已經走了。

謝殊自然明白他是來試探的,坐在案後沉思片刻後吩咐沐白道:“你去謝家幕僚裡找個身高體壯的男子來。”

沐白一臉納悶,但還是急忙去辦了。

謝家幕僚裡倒是有個身高體壯的男子,名喚齊徵。謝殊並未見到他本人,聽沐白形容後覺得可以,就決定用他了。

她將剛剛寫好的名單遞給沐白:“你去將這單子上麵的人都邀請過來,就說我今日要在玄武湖請大家泛舟小聚。”

名單上自然有桓廷等人,這段時間那傳言愈演愈烈卻總不見丞相的人,桓廷正急著呢,一接到邀請,跑得比誰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