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1 / 2)

丞相不敢當 天如玉 9348 字 4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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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麵剛出石碑的事已經讓皇帝很不快,現在再來一個巫蠱,他的疑心已經遏製不住了。當初他將衛屹之調回來是為遏製謝殊的,如今這二人反而越來越親近,還傳出諸多不雅的傳聞來,愈發讓他懷疑。衛屹之既然會陽奉陰違,那麼會做出其他事來也不是沒有可能。

皇帝忍不住暗忖,也許他是見自己和太子緩和了關係,怕九兒沒有機會才生了彆的心思呢?

衛屹之放下認罪書:“陛下對微臣恩寵有加,微臣一直謹記在心,絕對不敢有冒犯之舉,還請陛下明察。”

楊嶠趕緊幫他說話:“陛下明鑒,必然是有人暗中陷害大司馬。陛下想想漢時太子劉據的冤案,千萬不要錯怪好人啊。”

他不說這話還好,一說皇帝更氣。劉據是漢武帝的太子,衛屹之是什麼?隻是他的侄子罷了!原本就說著謀反的事,又來這一句,簡直是火上澆油。

“朕也想細查,可如今證據確鑿,還有什麼好查的!”皇帝動了怒氣:“武陵王,你可還有話說?”

衛屹之垂眼:“微臣無話可說。”

楊嶠真是急死了,這種時候居然病急亂投醫般轉頭去看謝殊,還以為她會真如傳聞中那般對衛屹之真情厚意,肯定會幫他。

然而謝殊隻是平靜地站著,一言不發。

“來人,將武陵王軟禁府中,徹查此案。”皇帝甩袖離去。

事發突然,滿朝文武中大多數都還在驚愕當中,一時也沒人離開,隻有謝殊轉身徑自出了殿門,仿佛與衛屹之毫無關係。

謝冉目視著她的背影,又看一眼衛屹之,不知怎麼,心中居然生出了幾分暢快。

這一晚注定不平靜,各大世家都必定秉燭商議對策。

王敬之負手站在窗邊,光祿大夫王慕已經勸了他很久。

“這有什麼好猶豫的?這麼好的機會,如果不對武陵王動手,我們王家什麼時候才有機會出頭?”

王敬之一向疏狂懶散的神情被肅然取代,半晌,隻是笑了一聲:“隻怕沒這麼簡單,彆忘了還有丞相在,他什麼動作都沒有,我們又豈敢輕舉妄動。若不小心走錯了棋,隻怕會被他連同武陵王一起端掉吧。”

王慕嗤之以鼻:“丞相好男風舉世皆知,他對武陵王垂涎久矣,自然不會落井下石,你何必忌憚他?”

王敬之搖搖頭:“丞相此人,最好還是不要隻看表麵啊。”

不隻是他,其他世家也因為謝殊沒有表態而按兵不動,全都處於觀望狀態。

大司馬府像是成了密閉的鐵桶,下人們不知出了何事,一片愁雲慘淡。襄夫人氣得砸了不少東西,直罵那乳母吃裡扒外。

衛適之攏著袍子坐在廳中,眉頭緊蹙:“不該啊,這麼多年的老人了,怎麼會陷害屹之呢,多半還是有人慫恿。屹之還是該想法子見一見她,說不定能知道什麼消息。”

衛屹之背對他站在門邊:“一下朝我就安排下去了,乳母已經自儘了。”

衛適之眉頭皺得更緊:“那……要不要去請丞相幫忙?你們不是關係很好的麼?”

衛屹之搖了搖頭,這種時候他是大司馬,她是丞相,沒有什麼私交可講。

襄夫人怔忪著坐下,看著衛屹之的背影,想著好不容易才撐起來的門庭,再想想冷漠的皇家,心中一片寒涼。

這一日終究會來的,或早或晚而已。

以巫蠱害人是重罪,何況害的還是當今陛下,皇帝將衛屹之軟禁在府中等待徹查結果,已經算仁慈了。

衛屹之在府中安靜待著,暗中已派了苻玄帶人去查,順著乳母那條線查到她老家就在巴東郡。這他也知道,並不是秘密,隻是剛知道她老家遭了難,三個兒子和兩個孫子都被人擄走了,至於擄去哪裡,被誰擄走的,一無所知。

這也就是去年冬日裡的事,再往下查,線索就斷了。

他似乎明白了一些,下令不再追查,命黨羽收斂鋒芒,更不要為他求情,以免被人下刀。

這案子春日就移交禦史台,到了初夏還沒進展。此案是禦史中丞謝子元經的手,不是他有意對付衛屹之,實在是人證物證齊全,恰好又查出那個自儘的乳母有巴東郡蠻族血統,會製蠱,更是雪上加霜。

當然,硬要說漏洞也不是沒有。皇帝自長沙王之亂以來就身體越來越不好,巫蠱這一出恰好出在點上,再加上石碑的事,簡直是安排好了衝武陵王去的。

可是大司馬府又拿不出什麼確實證據來翻案,這也隻能在心裡自己想想。若非謝殊壓著,謝子元已經將結果呈報上去了。

朝堂上少了大司馬,衛氏一黨迅速收斂,謝家儼然一家獨大,風頭與當初謝銘光在世時也不相上下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巫蠱的事被“揭發”後,皇帝覺得自己的身子好了許多,甚至今日早朝還比往常多留了半個時辰。

君臣之間不鹹不淡地談論了一些政事,正要退朝,客曹尚書忽然稟報說有秦國使臣快馬加鞭到了晉國,要求見陛下。

謝殊一聽就覺得不對勁,秦國使臣來了直接要求見皇帝,還是在早朝時,根本沒經她這一關,想必是早就打點好的,也許不是什麼好事。

皇帝宣見,不久就有人領著使臣到了。

上次的使臣隊伍裡也有此人,謝殊見過,是個相貌普通的中年人,沉默寡言的樣子,看起來也不像是個多精明狡詐的人。

那使臣先恭恭敬敬拜了皇帝,而後遞上了國書,開口道:“奉我國陛下之命,特來向貴國提親。”

此言一出,朝堂上立時傳出嗡嗡之聲,都覺得太不可思議。

皇帝也很意外,還以為是什麼大事,沒想到居然是談親事。不過兩國締結了合約,會聯姻倒也正常。他一邊思忖著究竟哪個皇子適合推出來結親,一邊道:“看來我們兩國還能繼續秦晉之好的佳話了,就是不知秦國皇帝打算怎樣結親呐?”

使臣道:“我國陛下願以長公主出嫁晉國武陵王,並以五郡陪嫁。”

朝堂上從一鍋熱粥一下靜的可以聽見落針的聲音。謝殊冷眼掃過去,皇帝也一臉驚詫。

“誰?”

使臣又將剛才的話複述一遍,補充道:“如今秦晉兩國交好,我國陛下便決定聯姻結盟。隻因我國長公主曾有幸見過武陵王一麵,心儀已久,陛下這才替她做主定了此事。”

衛屹之一個打仗的將領,怎麼可能見到秦國深宮裡的公主?謝殊用腳趾頭猜也知道這是瞎掰,無非就是給皇帝一點麵子,告訴他不是秦國皇帝看不上他兒子,而是人家女兒早就心儀武陵王了,沒辦法。

皇帝臉上神情變幻不定,許久後看向謝殊:“謝相以為如何?”

謝殊冷冷道:“微臣認為此事當從長計議,畢竟五郡陪嫁不是小事,秦國皇帝是否發自真心還有待考證。”

使臣一下漲紅了臉:“謝丞相怎麼這麼說?國書裡都清清楚楚寫了,又蓋了我國陛下玉璽,怎麼可能不是真心?”

謝殊瞥了他一眼:“那還是得從長計議,總不能當場就允諾下來吧?武陵王本人還不知曉此事呢。”

使臣神色不佳地閉了嘴。

皇帝也覺得要好好想一想,叫使臣暫住官署候命。滿朝文武誰也沒多話,心思各異。

下了朝回府路上,謝殊吩咐沐白:“你派人去查一查秦國最近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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