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2 / 2)

丞相不敢當 天如玉 9962 字 3個月前

“那……”

“可她也沒反對啊。”

謝殊還想說什麼,衛屹之低頭啄了一下她的唇:“這兩年大小事情不斷,你我聚少離多,如今出了這樣的事,我再也不會丟下你一個人了,你也不要顧慮太多。”

謝殊這才點了點頭。

天黑時沐白送飯菜過來,謝殊吩咐他簡單收拾一下東西,又讓他去知會鐘大夫,要把他也一起帶去衛家舊宅。

衛屹之給她夾了些菜,聽到這話,想起了什麼,試探著問了句:“鐘大夫沒跟你說什麼吧?”

“說什麼?”

“你身子的狀況。”

“倒是叮囑了一大堆,沐白都記著呢。”

衛屹之看看沐白,後者朝他搖搖頭,他這才鬆了口氣,又笑著與謝殊說起了彆的事。

吃完飯,謝殊想出去走一走,奈何實在乏力,最終還是被衛屹之丟去了床上乖乖躺著。

婢女們送了熱水進來,都不敢抬頭,隻裝作沒看見房裡還有個武陵王。

洗漱完畢,謝殊已經疲乏至極,抱著被子昏昏欲睡,口中道:“你該回去了,難道真的要時時刻刻寸步不離?”

衛屹之將房門掩好,走回來道:“你當我開玩笑?”

謝殊掀了掀眼皮子:“我倒是無所謂,隻怕很快都城裡又有流言蜚語了。”

衛屹之在她身旁躺下,輕輕摩挲著她的手指:“那這次就說本王挾功報複,反過來囚禁了謝相,如何?”

謝殊吃吃而笑:“求武陵王手下留情。”

“想得美,你還欠著我一筆賬呢。”

謝殊從被子裡探出腦袋,茫然地看著他:“什麼賬?”

“那次陸熙寧來試探,你與我做戲,之後答應我的事都忘了?”

謝殊臉紅了紅,閉上眼睛裝睡。

衛屹之笑了一聲,替她理了理鬢發:“睡吧。”

已經是漸漸炎熱的夏季,謝殊卻因為在病中而身體發冷。睡到半夜她到處找被子,卻又疲乏地動不了,忍不住哼哼了一聲,身旁的衛屹之立即被驚醒了。

“如意?”

謝殊被他急切的語氣弄得愣了愣,反過來安撫地拍了拍他的背:“我沒事。”

衛屹之將她攬進懷裡,長長地舒了口氣。

謝殊乾脆也不找被子了,就在他懷裡窩了一晚,卻再也睡不著,聽著他的心跳,一整夜思緒萬千。

衛家舊宅裡早已派人打掃了一番,仆人卻沒增加,衛屹之隻調了幾個伶俐的婢女在內宅伺候,主要的事還是交給沐白和苻玄去做。

好在戰事平定後暫時沒什麼大事發生,謝殊向皇帝告了假,安心在這裡住了下來。

宅子裡開始成天飄蕩著藥香,她休養了幾日,漸漸有所好轉,偶爾也會在院中走上一走,直到蟬鳴喧鬨,日頭炎炎,才安分地待在屋裡。

衛屹之這幾日隻要不上朝就待在這裡,謝殊顧忌著襄夫人,屢次勸他回大司馬府,他卻照舊我行我素。

謝殊到底做慣了官閒不住,幾日下來就唉聲歎氣。衛屹之叫她養病時彆再束胸,她也不聽。一早起來整裝完畢,她展開竹骨扇擋著太陽去了內院池邊,喂了會兒魚就覺得無聊,乾脆坐在亭中發呆。

花叢後麵站著幾個人,襄夫人探頭探腦,左看右看,嘴裡直念叨:“不可能吧?不可能啊,絕對不可能啊……”

貼身婢女一頭霧水:“夫人,到底什麼不可能啊?”

襄夫人拉著她的胳膊往前拽了拽,指了指亭中坐著的謝殊:“你覺得丞相怎麼樣?是不是個英俊男子?”

婢女羞紅了臉:“哎呀夫人,人家是覺得丞相好看,可從沒說過什麼啊,您是怎麼知道的?”

“好了好了,你一邊兒去!”襄夫人扒著花叢又看了一陣,心裡仍舊犯嘀咕:怎麼會呢?雖然長得是女氣了點兒,但言談舉止的確是男子的模樣啊。

遠處傳來了腳步聲,襄夫人一看是苻玄,知道他耳力好,怕被發現,帶著婢女匆匆離開了。

苻玄走入亭中,朝謝殊行了一禮:“稟丞相,陛下留郡王在禦書房議事,今日宮中還有宴席,他要晚歸,請您不必等他用飯。”

“哦?”謝殊聽到議事,頗有些興趣:“可是朝中有什麼事發生?”

苻玄看了看她才道:“沒有。”

謝殊見他欲言又止就知道肯定有事,但也知道想從他口中撬出點什麼來難如登天,隻好不再追問。待他一離開,她吩咐沐白道:“你出去查一查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沐白晌午才回來,居然也是一副不願意說的模樣,被謝殊板著臉訓斥了一通才開口。

“公子,不是屬下不說,實在是為您好啊。”他委屈地搓衣角:“其實也沒什麼事,無非就是有傳言說您出了事,又將矛頭指向了武陵王,陛下大概是叫武陵王去問話的吧。反正這事武陵王會處理的,您得好好養病呢,不要操心了。”

謝殊抽了抽嘴角:“我都被他們說死了,這叫沒什麼事?還有其他事沒有?”

“沒了。”沐白斬釘截鐵。

“真、沒、有?”

“……謝子元和謝運等人多次來此求見您,被武陵王擋著沒進的來。”

“那難怪人家會把矛頭對著他了。”謝殊想了想:“是不是謝冉將我來此的消息透露出去了?”

“不會吧,冉公子自己還不知道您來這裡了呢,武陵王特地吩咐過不要告訴他的啊。”

謝殊恍然,原來衛屹之嘴上不說,實際上已經防著他了。

“我知道了,”她自袖中取出一枚私印:“你拿著我的信物去見一下謝子元,讓他知道我還好好的,另外,讓他查一下是誰在背後傳播謠言,速速來報。”

苻玄在走廊上遇到前來給謝殊送藥的鐘大夫,指了指進進出出忙碌不停的沐白道:“鐘大夫說丞相最好靜養,但郡王做到這地步了他還是丟不下政事,這可如何是好啊?”

鐘大夫搖了搖頭:“沒法子,隻能等公子自己想通了吧。”

天擦黑時,沐白回來,一進房就激動不已:“公子所料不差,果真是有人在背後傳播謠言,還能有誰?自然是您的死對頭陸澄!他一早就安排著眼線在相府附近呢,還派人告訴謝子元等人說親眼看見武陵王將您帶來了這裡,弄得謝家跟衛家在朝堂上劍拔弩張的。”

“我懂了。”謝殊躺在榻上搖著扇子。

陸澄還等著衛屹之對付她呢,自然急著知道她的結果,想必她這幾日沒露麵,把他給急壞了吧。

衛屹之也是的,一個字也不說。

當晚皇帝在宮中設宴,其實是為太子長女擺滿月酒。

雖然王絡秀生的是女兒,但時機趕得太好,本就是皇帝的第一個孫輩,一出生又趕上秦國大敗,皇帝迷信的很,覺得這孩子有福,決定好好操辦一下。

剛好趕上個涼風習習的夜晚,麒麟殿內廣設案席。

百官向皇帝和太子施禮道賀後落座,倒是一副其樂融融的模樣,但誰都拿眼睛瞄著右上首坐著的武陵王,再瞅瞅左上首空著的丞相座位,心思很是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