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番外(1)(2 / 2)

丞相不敢當 天如玉 9599 字 4個月前

正要朝府門走去,衛屹之跟出來道:“不知冉公子可聽說過有讓人陰陽相見的法子。”

謝冉的腳步停了下來:“什麼?”

“本王從未有一日忘記過謝相,每當思念她時,便用此法寄托相思,冉公子若也思念謝相,本王可以為你用上一次。”

若有理智,謝冉就該適當地撇清關係,畢竟他與謝殊還是親戚關係,可是他居然抵擋不了這誘惑。他生平最大的遺憾就是沒能見到謝殊最後一麵,如今終究還是按捺不住。

回神時已經坐在廂房內,衛屹之說要去做些準備,讓他在這裡等候。

房門關上後,屋中有些昏暗,謝冉跪坐在案席後,心情又一點一點恢複平靜,開始猜測武陵王剛才有沒有察覺什麼,畢竟他的表現已經有些不妥。

一點一點捋清思緒,方才驚覺已經有人進了門,抬眼看去,衛屹之領著個身著道袍的中年人走了進來,他要起身,被衛屹之抬手攔下。

“冉公子想必聽說過返魂香吧,當年漢武帝過於思念李夫人,以至於茶飯不思,東方朔便燒返魂香使李夫人還魂,讓武帝與之隔簾而見,互訴衷腸。”

謝冉聽是聽說過,但從不相信。誰不知道自從當初那巫蠱案後,武陵王就分外嫌惡這些怪力亂神的事,但他今日居然主動提起,難道真對謝殊如此掛念?

衛屹之說完並未停留,出門去了。那道長倒是積極,已經自顧自掛好簾子,又命下人將窗戶都嚴嚴實實遮蔽好,隻留房門開著,說是方便請謝相入內,接著請謝冉坐去屋裡簾子後方等待。

他自懷中取出一枚香丸,大如鳥卵,漆黑如墨,放在香爐裡點燃,很快便傳出濃鬱的香氣,接著口中念念有詞,開始施法,須臾,果真有腳步聲傳來,不似常人走動,極其輕淺。

道長在此時以極其神秘的語氣低聲道:“公子待會兒切記不可揭開簾子,否則驚擾了亡魂,兩廂受損啊。”

謝冉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雙手狠狠揪著衣擺,聽見門吱呀一聲合上,又見周圍亮起燭光,抬頭看去,就見簾後映出了一道人影,忍不住輕顫了一下。

還是那樣束著發髻,臉龐輪廓依舊柔和,跪坐時為圖舒服而微微傾斜的身姿,她竟然真回來了。

“丞相……”他的聲音抖得厲害。

謝殊隻是平靜地“嗯”了一聲,卻讓他整個人都激動地手足無措,心中一處似燃了大火,疼痛焦灼,無法言說。

“丞相……可還認得我?”

“認得,退疾。”

謝冉不知不覺竟流下淚來,她終於不再冷冰冰地叫他堂叔了。

“我有許多話要與丞相說,卻又不知該從何說起……”濃香四溢,燭火搖動,謝冉覺得一切都像是場夢,他已經分不清自己是在哪裡,連著心裡話也一並說了出來:“對不起,你當初所說都是真的,像我這種眼中隻看得到利益的人,果然連喜歡的人也會算計。”

簾後的身影似有些僵硬,半晌無言。

謝冉沒再說下去,他想再問一次那個問題,但又怕她負氣離去,如同冬祭當日一般決絕,於是隻是枯坐著看著她的身影,生怕轉眼她就不見。

一直到短短的一支蠟燭即將燃儘,他似慌張般問道:“今後我是否還能再見到丞相?”

“不能了,你我終究是陰陽相隔。”謝殊說完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退疾,莫辜負我三番四次原諒你的用心,好好活下去,照看好謝家。”

謝冉來不及回話,就見燭火熄滅,身影離去,竟忍不住要去追趕,被道長一把拖住,仍不斷掙紮,衛屹之推門而入,在他後頸一擊,將他敲暈過去,終於安靜。

晚上回房時,謝殊身上的男裝還沒換下來,坐在案後發呆。

衛屹之走到她身邊,抬手按住她肩頭:“我心中的疑惑總算解開了,但接著反而更疑惑了,謝冉真是你嫡親的堂叔麼?若真是,他不該這樣覬覦著自己的侄子吧?就算懷疑你是女子,那也是罔顧人倫的舉動。”

謝殊斂眸,語氣堅決:“他就是我嫡親的堂叔。”

謝冉已在回去的路上,醒後便沒有停留。

那一定隻是場夢,夢裡可以肆無忌憚揮霍情緒,醒來後還是一如既往的驕傲孤高。他回了建康,對所有人都是一個模樣,不遠不近,文雅有禮。

劉氏以為他對自己終年溫和便是寵愛,卻不知他隻是再強烈的情感起伏都不會再有了,都隨那個人逝去了。

這是他欠她的。

幾個小輩湊在一起飲酒,堂哥謝璋說:“堂叔祖這脾氣真是要命,終日那般傲氣,偏偏做了族長,弄得我有好些事情都不敢去與他說。”

弟弟謝瑾點頭附和:“我也怕他呢,他跟你笑時都覺得離著十萬八千裡。”

謝瑄笑了笑:“這麼多年一向如此,習慣就好。”

謝冉負手站在窗前,看著又一年冬雪,心想當初如何習慣了她回來,如今也能習慣她離開,日子也不過就這樣,習慣就好。

2、桓廷和他的小夥伴們

桓廷將一件女裝披上身,對著銅鏡照了又照。他的相貌算不上十分出眾,但很是清秀,而且氣質天然,毫不矯揉造作,這麼一看,自覺還挺美,可惜下一刻就被人揪住了耳朵。

“誰讓你在家作怪的!”

桓廷轉頭見是穆妙容,顧不上解救耳朵,先胡亂脫衣服:“彆彆彆,疼啊,我馬上脫。”

穆妙容恨不得把他的耳朵給擰斷:“這風氣也不知道是打哪兒出來的,居然這麼多人效仿,起先你不是看不起的嗎?”

桓廷原先是對此不屑,可但凡一件事件,不管多怪異,隻要大多數人都在做,而你不做,那怪異的就是你。他不願做怪異的人,這才嘗了回鮮。

“這風氣是仲卿帶出來的,我是看不起啊,可我看得起仲卿嘛,就是試試看,沒打算穿出去的。”

穆妙容總算鬆了手:“武陵王?”

“嗯。”桓廷可憐兮兮地揉著耳朵。

“哼,人家穿起來自然是賞心悅目,你跟著起什麼哄!”

桓廷不樂意了,成婚也快一年了,居然還幫著情敵說話,這也太傷他自尊了。“仲卿在你眼裡就這麼好啊,人家可是成婚了啊。”

他不說還好,一說穆妙容就來氣。還以為武陵王是個多難攻克的目標,結果丞相一死,他轉頭就娶了彆人,娶了一個聽都沒聽說過的女子,這感覺像是她當初和謝殊那般爭鋒相對根本沒有意義一般。

“彆跟我提這事!”她氣呼呼地走了。

桓廷見她這態度更鬱悶了,又不能對她發作,乾脆出門找狐朋狗友喝酒去了。

“你的意思是她還喜歡仲卿?”袁沛淩的筷子撥著盤子裡的魚,眼睛盯在對麵的桓廷身上。

“我可沒說這話,我隻是……隻是……”桓廷搜腸刮肚地找詞。

“你隻是覺得她不夠重視你,畢竟你是她的夫君,對不對?”楊鋸慢悠悠地搖著扇子。

桓廷拍了一下手:“對!就是這個意思!”

楊鋸和袁沛淩對視一眼,齊聲道:“這跟我們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關係,你們是我最好的朋友,不該幫我想想辦法嗎?”

袁沛淩最先表態:“說的也對,我還真有個好法子。”他招手示意桓廷靠近,貼在他耳邊道:“你回去就跟穆妙容說,說我送了個美人兒給你,你打算接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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