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又吩咐富海,“再抽他兩個大嘴巴!”
富海應是,忙再度上前掄圓膀子照著那男人的臉狠狠扇了下去。
嘖,隻抽得人手疼。
不過心裡也是痛快!
然再看看霍成基,已是嘴角淌出血來。
然而現場卻並無人同情他,太後也依然滿腹怒氣。
這個狗男人,居然能乾出如此缺德事,叫自己的發妻養外室的孩子,哪怕是陌生人的呢!這叫他發妻如何麵對此事!!!
哪知話音才落,卻聽君王忽然道了句,“對了,方才錦衣衛還稟報了一事,朕險些給忘了。”
這話一出,殿中眾人都立時看向宇文瀾,太後也忙問道,“何事?”
宇文瀾咳了咳,瞥了霍成基一眼,道,“據其外室的下人交代,那個孩子極有可能也不是他的。”
啥?
這話一出,殿間一片怔楞。
還是霍成基自己先反應過來,忙問道,“陛下說什麼?”
宇文瀾便冷聲與他又道了一遍,“方才那外室的下人交代,這些年她背著你還與不少其他男人來往,當年曾有一個商人與她來往密切,那段時間她與那商人待在一起的時日比你還多,所以,這個孩子很有可能是那個商人的。”
話音落下,霍成基瞪大了眼,猶如遭了雷劈。
燕姝則暗自臥槽了一聲,急忙呼叫係統,【怎麼會有這種事情?統統你信息有誤???】
卻聽係統慢悠悠道,【本統又沒說過那孩子是渣男的,本統隻是說霍夫人生女的時候,外室剛好先生了個閨女而已。】
燕姝,“……”
好吧,仔細回想一下,係統似乎還真沒說過這就是霍成基的骨肉……
她滿臉震驚的又問,【也就是說,那位假千金跟霍家沒有任何血緣關係???】
係統,【可以這樣說。】
燕姝忍不住再度臥槽,【那這外室膽子也太大了!她怎麼敢如此乾?!!】
係統,【這個外室其實還是挺聰明的,知道居安思危,她知道以色侍人不能長久,又怕日後一旦奸情敗露這渣男也不要她,所以就替閨女想了這麼個辦法——反正無論如何,閨女已經叫正室夫人養了,這渣男就算有朝一日知道了那不是自己的骨肉也不敢說不是?無論如何,她自己的閨女總能撈到個好下場就是了。】
燕姝,“……”
真他麼牛人!
原來這波最大贏家是那個不知姓名的商人,不知不自覺間自己的親骨肉被當成侯府嫡女嬌養了十幾年。
所以外室對那商人才是真愛吧!
她又看向眼前那霍渣男,忍不住嘖嘖。
——果然綠人者,人恒綠之。
這男人忙活了這麼多年,如今還麵臨著這般罪責,原來跟自己屁關係沒有!
他是不是要崩潰?
其他人也是這樣想的,一時間都懷著滿是譏諷的目光看向那猶如遭了雷劈的霍成基。
隻有君王暗自心道——
“綠人者,人恒綠之?”
孟子名言竟然被改成了這樣???
然而緊接著,卻見那霍成基,開始頭撞地麵嚎哭起來,“怎麼會如此?怎麼會如此!!!她怎麼能如此對我!!!蒼天啊!!!”
這著實將眾人嚇了一跳,宇文瀾便吩咐殿外,“來人,將其拖出去押入天牢,此人欺君罔上,謀害大臣,命刑部大理寺介入,查清事實,論罪處理!”
立時有侍衛應是,便進到殿中把這霍成基給拖走了。
太後又提醒道,“那女子也不能放過!居然以一己之力將平津侯府甚至是世人玩弄於鼓掌之中!真是笑話!”
宇文瀾頷首道是,“將其一並押入天牢,從嚴處置!”
話音落下,殿中眾人紛紛應是,直覺大快人心。
霍夫人又哭著向母子二人行禮,“多謝陛下,多謝太後娘娘為臣婦主持公道。”
太後與宇文瀾都頷了頷首,卻見其又抱著閨女慧英哭道,“娘最對不住的就是你啊!”
慧英也已經是淚流滿麵,邊為娘親擦淚,邊道,“娘彆哭了,罪魁禍首不是您,您也受苦了。反正如今真相大白,我們往後都好好的便是。”
眾人看在眼中,心間也都默默點頭,雖說這閨女被養在農家這麼多年,倒還是很明事理的。
可見那農戶夫妻也是為人不錯了。
正在此時,太後又問道,“那,那個孩子可怎麼處置?”
眾人也都一愣——對啊,那個假霍姑娘可怎麼處置呢?
原以為她還算霍家的血脈,如今來看,竟是跟霍家一點血緣也沒有了?
霍夫人也是一頓,又哭道,“打今日方才得知真相起,臣婦就隻顧著抱著慧英哭,竟一時沒想到迎夏……那也是臣婦一手帶大的孩子啊!”
眾人心道可不是,你說那位姑娘沒錯吧,她畢竟身上還流著那外室的血,日後若是留在身邊,霍夫人會不會每每看見她就想起那外室?
但你說她有錯吧,她卻是生下來沒幾天就被抱到了霍夫人身邊,一個隻知道吃奶的小嬰兒,她自己能決定什麼呢?
更可憐的是,如今她親娘下獄,親爹卻還不知道在哪裡……
便是要送,也不知道該送到哪裡去……
且那可是霍夫人一手拉扯大的,直到昨日還當自己親骨肉來看待,忍心直接將她攆去大街上麼?
唉!這說來說去,還是渣男賤女該死!好好的禍害了多少人!
紛紛感慨一番,眾人隻見霍夫人又是搖頭又是痛哭,足見心間不知有多煎熬。
見此情景太後不禁後悔,何苦現在問她這個問題?她也是受害者,那也是她付出感情養大的孩子,此時問,豈不殘忍?
正當她要開口緩和之際,卻見慧英忽然對娘親道,“我年紀小,不懂那麼多大道理。但我知道彭家爹娘這些年很疼我,若是貿然找不到我,他們心裡必定要急死,娘也是這般吧?她畢竟是您養了這麼多年的孩子,如若丟了,您心裡也一定很難過吧?”
說著她幫娘親擦去麵上淚水,含淚道,“我都聽娘的。”
話音落下,霍夫人無言以對,隻能又抱著她哭了起來。
這孩子吃了那麼多苦,越是懂事,就越叫人心疼啊。
太後頓感欣慰,在旁頷首道,“好孩子,該賞!那養父母二人更應該賞!”
說著看向皇帝,道,“如此心性純善之人,理應褒獎,並昭告天下。哀家打算賜這孩子鄉君封號,以安撫她這些年受的委屈。”
宇文瀾頷了頷首,“母後仁慈。”
眾人聞言,紛紛恭喜那母女二人,“恭喜霍夫人,恭喜慧英鄉君。”
霍夫人忙領著閨女向母子二人行禮,“謝太後隆恩,謝陛下隆恩!”
太後又道,“至於彭家夫妻,將養女視如己出,教得如此明理,哀家便賞其黃金百兩,昭告天下,以示嘉獎。”
慧英也忙替養父母道謝,目中露出笑來。
眾人也皆是大感欣慰,然而緊接著,又見太後神色一冷,道,“霍成基德不配位,該撤其爵位,由長子繼承。至於其所作惡事,決不可留情,且還要從重處罰,也好叫天下以此為戒。”
宇文瀾又應了聲好,卻也不忘提醒,“張勝康身為太醫,仗著母後信任,慫恿他人覬覦後宮,也不能不懲戒。”
太後歎了口氣,頷首道,“也是,不如將他官降一級,罰俸一年,叫他好好思過。”
宇文瀾卻道,“如此,隻怕還是有些太輕,翻倍吧,將張勝康官降兩級,罰俸兩年。日後若還有再犯,決不輕饒。”
太後便也頷了頷首。沒再說什麼。
燕姝則悄悄挑了挑眉。
——看來,太後還打算叫張勝康治病呢,不過嫌隙到底也是有了,畢竟官降兩級,也確實挺狠的。
如此一來,薑太醫反而在他之上了。
正這麼想著,卻見太後又對霍夫人道,“至於那個孩子,哀家覺得,要麼找到她的生父,給她送回去,若是實在找不到,左右也到了婚配的年紀,就找個人家嫁出去吧,留在眼前,你心裡也有刺。”
【嘖,實話來說,這丫頭與霍家沒有血脈,還是比有血脈叫人舒服一些。哼,果然渣男活該被戴綠帽子!】
宇文瀾,“……”
好吧,這兩個女子想法總是很一致。
而聞聽此言,霍夫人也忙應是。
眾人聽在耳中,卻是心間複雜。
——如今真相大白,那姑娘與霍家沒了任何關係,且還成了找不到爹的“野種”,就算嫁人,又能嫁到什麼好人家呢?
唉,說來說去,還是那個男人可恨!!!
如此,事情便算暫且處置完了,霍夫人先領著親閨女出了宮。
而經此一事,太後已經全然一掃先前的病態,變得精神起來,反而問皇帝,“陛下怎麼總能知道這些隱秘之事?”
——雖說是借著定遠將軍受傷之名為借口去查的案子,但那話本子卻是今日一早就出來的,就是現寫也沒那麼快吧!
所以太後認定,必定又是皇帝提前查了出來叫人寫的話本子,好處理那平津侯霍成基。
這小子,怎的如此厲害了?
宇文瀾默默聽在耳中,一時語噎。
卻見燕姝忙替他道,“想必是陛下見那位霍姑娘與霍夫人並不相像。與其父也並不相像,所以起了疑吧?”
宇文瀾原本想頷首,卻又忙搖頭,皺眉道,“朕何時注意過那姑娘的長相?隻不過隱約聽見津門有風聲,便叫人查了查。”
說著又瞥了燕姝一眼,心裡嗬——險些掉了她的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