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點鐘。
白珊珊和陳思雨的生物鐘基本固定在這個時候,所以兩人寫沒寫完都爬上床睡了——反正明天周六周日,拖一拖,可以的。
但是對於目前已經習慣安排好自己時間的丁薇來說,才十一點鐘,一個小時她最起碼可以寫出來五千字——千字200,一小時一千,不香嗎?
乾起來!
有暖氣的人生無所畏懼,她抱著筆記本爬上床,調整好姿勢,此刻雙腳腳掌對準,腳後跟努力貼近恥骨,再把折疊桌墊高一點,以至無腰背不得不挺直起來——
這麼做,一來可以鍛煉自己的腰背,而來可以鍛煉下肢的柔韌度——
丁薇可是有計劃去學一學舞蹈的呢,所以自己沒事兒先從開胯基礎動作練起來吧。
雖然這動作是小孩子都不稀罕做的,而且鍛煉的時間也不太對——但是,不要想那麼多嘛,先整起來,是個意思。
她調整好姿勢,又做好三分鐘的手指操,將腦洞捋一捋,很快就開始了鍵盤的劈裡啪啦。
她戴著耳機,此刻雙眼緊盯屏幕,眼鏡在燈光下微微有著反射光。而隔著厚厚一層簾子,呂麗也看了看她這個方向,聽到了那熟悉又微弱的鍵盤聲。
她咬咬牙,努力掙紮了兩分鐘,到底還是合上了自己的教案本,重新打開《青春》,再打開本子,接著開始寫了。
無論如何,她不會比彆人差的。
而貼著牆的那邊,白珊珊倒是睡的噴香,但是陳思雨卻翻了個身,還是睡不著。
她側耳偷偷聽一會兒,忍不住想道:薇薇寫到哪裡了呢?
想了想,又把被子一蒙,在被窩裡打開了小台燈,枕頭下拉撐住胳膊,雜誌就放在枕頭前頭。
那本《浮世》打開,出現的,赫然是《重生之錯位人生》的故事——
隱約能感覺到車裡頭那人的打量,明語知道,那就是自己的親生父親了。
豪商鄭國富。
不過此時,他正對著另一個女兒如珠似寶的疼愛。
而自己,明明是鄭家的女兒,三十七度的高溫,卻隻能站在門口發傳單——命運作弄,不過如此。
她歎了口氣。
這一聲歎息似乎是讓剛才刁難她的少年有點愧疚,然而到底年紀小,麵子最大,他還是強撐著說道:
“你這麼說確實有道理,但是……那又怎樣呢?畢竟分數對於我,實在是沒那麼重要。”
他突然笑了起來,那張與明語有些相似的臉上流露出一點小可愛:“畢竟,你就算這麼厲害,說不定畢業了,還是要來給我打工啊!”
明語也笑了笑:“是嗎?”
她氣定神閒:“你家集團有多少子公司你知道嗎?財務報表看得懂嗎?集團主營業務是什麼知道嗎?哪些項目在社會發展中應該被淘汰?這些你能回答地出來嗎?”
她又笑了笑,眼神卻是溫和的——上輩子,就是這個不學無術的弟弟,堅定地認為她沒有錯——
明語深吸一口氣,摒棄腦海中那些還沒發生的記憶,隻是想提前讓弟弟清醒一點:“以上那些問題,你都可以不會,畢竟可以請人來。但是,就算有專業經理人,你連基本決策都做不出來還敢用我……隻要上升渠道足夠,三年我就能把你架空,你倒是得有這個膽量讓我給你打工才行。”
她才十七歲而已。
十七歲的少女,對著兒子能這樣說話,偏偏有自信又篤定,車子裡的鄭國富終於按捺不住,此刻推開車門下了車:
“好!”
他大聲讚歎:“你有這個本事有這個魄力,我兒子不敢請你,我來!就算他被你架空,那也是你的實力。”
不知為什麼,此刻的鄭國富看這發傳單的少女,隻覺得哪裡都順眼。
而明語卻笑著搖了搖頭:“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