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智能機的回程萬分艱難。
丁薇隻恨自己作息正常,不能一覺睡過去,硬生生拿著破舊的二手手機,靠著一半睡覺,一半貪吃蛇撐過了這段路程。
車子到站時,她幾乎迫不及待地站了起來。
——天哪,她上輩子那會兒出差,十幾個小時的高鐵都夠穿過祖國疆域了。更彆提那會兒車上有充電頭,有網絡,自己手裡有平板電腦智能機。
這莫非就是青春的代價嚶嚶嚶……
丁薇此刻深恨自己男朋友不爭氣,但凡他們團隊驚才絕豔一點兒,這會兒搞個智能機出來,自己也不會這麼艱難了。
但這種抱怨也是相當沒有道理的。
智能手機的出現是需要各行各業的共同合作才能夠出現的,就算她男朋友也是個重生的大佬,單憑他一己之力,根本也無,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讓所有行業進入大飛躍時代。
所以說,還是寫爽啊,裡頭的戰誠,那可不是乾什麼都能成嗎?
這種小小的委屈在出站口看到熟悉的大高個兒時,立刻就風吹雲散。
“秀秀!”
她有點兒控製不住自己,站在那裡大聲喊道。
……
大過年還要上班的謝言,今天終於又從鄭工那裡摳出半天假來。
不過這也沒什麼,大過年的上班,鄭工又開不出足夠高的加班費,大夥兒這個時間段兒全為愛發電呢。
初七之前其實也並沒有太多限製。
隻是跟國外的團隊合作之後,他們有了飛一般的進步,大過年的,誰也不舍得手頭上的進度,這才自動集體加了個班兒。
但是謝言很清楚,他之所以這麼拚命,一方麵是自己想要進步。另一方麵,也是想以後能給自己喜歡的人更好的生活。
但是因為要給對方更好的生活,就忽略她現如今的狀態,這不就本末倒置了嗎?
畢竟也沒有到不努力就吃不上飯的地步。
他原本聽分分合合無數次的周師兄出主意,特意捧了一把玫瑰站在出站口呢,這會兒眼神還沒看到人,首先就聽到女朋友的呼喚了。
就是這個聲音是沒問題,這叫的——是誰?
秀秀?
誰是秀秀?
他自己隻有個秀兒的稱號,還不夠嗎?薇薇又叫誰秀秀?
……
丁薇已經拖著空箱子往前跑了幾步,一邊又一次喊道:“秀秀!”
謝言:……
他後知後覺,自己又有了新的昵稱。
等到兩人終於見麵,第一件事不是擁抱,而是——
謝言神色複雜的看著她,問道:“薇薇,我為什麼又有了新名字?”
丁薇理所當然的說道:“這也不能怪我呀,誰讓你太優秀了,一優秀的話,這個小名不就出來了嗎?”
“是啊。”謝言麻木地應和道:“就因為我太優秀了,所以我叫秀,那為什麼以前是秀兒,現如今變成了秀秀?”
火車站人來人往,丁薇剛才喊的聲音又大,她又長得足夠吸引人眼球。
這會謝言已經感覺到好多雙眼睛從自己身上掃過去了。
他的身軀不由越發僵硬。
丁薇揉了揉他失去圓潤腮幫的臉頰,此刻歎口氣,表情越發的誠懇:
“我也不想的呀,頻繁改名很傷腦筋的,不過你想,秀兒,這樣一喊,是不是好像很村氣?”
“所以我換一個更甜一點的秀秀,你覺得可不可愛?”
謝言:
他歎口氣,此刻看著丁薇半紮的長發和後腦勺那個大大的酒紅色蝴蝶結,終於忍不住自己的魔爪,大手按上去死命搓了搓。
直把一顆海飛絲般的頭顱搓得毛躁又乾枯。
“可愛!你覺得你現在可不可愛?””
這下子輪到丁薇無語了。
她好艱難才拯救回自己的大好頭顱,這會兒也幽怨地瞅了眼自己的男朋友:
“是啊,可可愛愛,沒有腦袋。”
“秀秀你變壞了。”
謝言琢磨一下,突然就臉紅了。
他哼唧一聲,隨即左右看了看,做賊般小聲道:
“那、那回去你懲罰我吧。”
丁薇瞟他一眼:
嗬,男人。
……
大過年的,大家都沒上班,謝言自然又開了他爸的車出來。這會兒拎著女朋友空空的箱子,心中不由有些心疼。
他上大學開學那會兒,就算家這麼近,他爸媽爺爺奶奶也準備了許多東西在箱子裡。而薇薇千裡迢迢從家裡趕過來,且不說怎麼會初六就到帝都,就說這箱子裡,估計除了點隨身的用品之外,根本其他什麼都沒有。
“薇薇,你在家還好嗎?”
丁薇想了想,一五一十的道:“雖然跟預期所想象的場景有些差距,但是不得不說,相當美妙。”
謝言:……?
怎麼就相當美妙了?
難不成他理解錯誤?薇薇回家跟她父母的關係得到了緩和?
不會呀!
謝言對自己女朋友還是相當了解的,薇薇的個性,看似好說話,其實倔得很。
如果她跟自己的父母緩和,根本不會在這個時候就回帝都了。
而且還是孤身一人。
畢竟也都見過謝言的父母了,丁薇想了想,還是選擇性的跟他說了一些:
“我上學這段時間,我媽賭牌輸了七八千,被我大姑知道了……我大姑你曉得吧,我們家食物鏈頂層,當場就差掀桌子,把她罵了個狗血淋頭了。”
語氣中不乏快樂。
大姑啊,大姑,你就是薇薇的力量源泉!
奧利給!
……
謝言沉默。
學費一年才七千,她媽媽寧願把這錢打牌輸出去,都不願意給女兒……
他騰出一隻手來,牢牢握住丁薇的手掌,此刻承諾道:
“你彆怕,薇薇,我會永遠對你好的。”
丁薇也笑了起來:“我知道,我不怕。”
但是她永遠也不會對謝言直說,這份底氣一半來源於對真摯情感的信任,另一半,來源於對自己自食其力能力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