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會兒已經完全忘了自己的重心了。
……
“那你可賠不起。”
“五千萬啊。”
經紀人再接再厲，努力把她往旁邊的話題上引導。
星星撇了撇嘴，很有幾分不屑一顧的意思。
“我家裡是沒五千萬，但是我爸爸很有本事的，大不了去賣腎嘛，他和我媽兩個肯定能湊夠這些錢的。反正現在越來越煩人，天天唧唧歪歪的，還不如給他們找點事情。”
……
經紀人皺起眉頭。
他看著還擠在鐵門外頭，隔著小窗擔憂的盯著自己的那對父母，儘管愚蠢又窩囊廢，也不會教育孩子，但掌上明珠的女兒，如今這麼輕描淡寫的就讓父母去賣腎……
他看看小姑娘裸露的手臂上畫的那條線。
那是用來割腕下刀的地方。
不像一般電視劇中演的是橫在手腕上的一刀。
而是順著手臂內側，豎線一刀，這才是割腕能夠迅速死亡的真正方式。
能將這些都查的清清楚楚的小姑娘，經紀人半點不會輕視她的頭腦。
估計現在警察他們還覺得這隻是個普通小姑娘。
但是，有這樣的普通小姑娘嗎？
從她發照片開始，這一樁樁一件件，沒有一個人能逃得過她的思路。
沒看消防員都隻能徒勞的在底下準備著，父母就算再擔心，也不敢破門進來嗎！
換作一般的小姑娘，哪有這種心思？
所以，她真的不知道，失去一個腎之後給人帶來的影響嗎？
這是天真還是惡毒？還是極度的自私？
經紀人不予評判。
……
他隻是沉聲說道：
“首先，器官買賣是犯法的。”
“其次，賣腎也並不能有多少錢。”
“更何況，那是你父母的腎，就算是要進行捐贈，也是他們自己的想法，你沒有權利插手。”
星星冷哼一聲，高昂頭顱。
“憑什麼大人可以插手我的事情，我就不能插手他們的事情？”
“大人們都煩死了，什麼犯法不犯法的，你們明明就有方法，今天還要來騙我們小孩子。”
“國家還不允許買賣人口呢，我奶奶還不是又騙了一大群傻子準備賣到山裡頭去！”
她又高興起來：
“不賣腎就不賣腎唄，讓那群傻子賣不也一樣？”
“這樣也好，雖然身體虛了以後，爸媽肯定會每天少囉嗦一點，但是學校運動會，還是要我爸爸出馬的，不然拿不到獎，好丟臉呀！”
小姑娘年輕稚嫩的嗓音聽在耳中，卻不亞於一聲驚雷！
經紀人的身體猛然繃直！
……
這句話的信息量可太大了。
他努力放鬆自己，緩緩吐出一口氣，儘量神色不變，輕描淡寫。
“你也說了，傻子也不值錢吧，怎麼才能湊夠五千萬呀？”
星星瞪他一眼：“你怎麼這麼笨呀？”
“就算再不值錢，人多了總是值錢的吧！”
“再說了，我說是傻子，是因為他們笨，總是隨便就被彆人騙了，又不是真是傻子……這種我奶奶說一個值好幾萬呢！”
經紀人心裡沉了沉。
此刻，他已經忘記陳天海，也忘記這個要跳樓的粉絲，滿心隻想多探尋一些細節：
“你奶奶可真疼你，還跟你說這些……”
難道就不怕說漏嘴嗎？
……
“屁！”星星不屑一顧。
“她才不喜歡我呢，她就想我爸趕緊生個兒子，每回見了我就說我是賠錢貨！”
“這些都是我偷聽到的。”
“死老太婆，她也不想想，花那麼那麼大力氣讓我爸進單位，怎麼生二胎？還想讓我爸跟我媽離婚……”
“我怎麼能有個離婚的爸媽呢？呸！”
……
經紀人忍無可忍，終於歎聲說道：
“拐賣人口也是犯法的！”
星星漫不經心：
“我知道呀……”
她話鋒一轉：“你這部攝像機拍著了嗎？她太煩了，我聽到她跟我爸打電話，說是必須要有個兒子，不然以後她就不給錢了。”
“你待會兒就跟警察說嘛，讓警察把她抓走，到時候錢就是我們家的了。我爸爸那麼心疼我，他才不會想要兒子！”
童言童語，讓人心驚。
“那你奶奶……”
經紀人仍舊不死心。
“你問的太多了！”
星星終於不耐煩起來：“有這些還不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