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二章:親家上門(1 / 2)

丁薇記事 荊棘之歌 12061 字 5個月前

江州的冬天不比帝都。

帝都的冬天乾燥凜冽,不留絲毫情麵,風往臉上刮的時候,仿佛冰刀夾雜著風沙。

江州就柔和多了。

不過,柔和的也隻不過是空氣罷了,並不代表溫度高。

尤其在沒有暖氣的情況下,論舒適度,自然也遠遠比不上帝都。

老周夫妻倆帶著兒子,拎著幾箱補品上門時,防盜門一開,便被房間裡的怪異味道衝了個昏頭昏腦。

老周的妻子就有點不開心。

這屋裡什麼怪味兒啊?

她臉上帶著笑,心裡頭卻已經開始挑剔了——這娶媳婦兒啊,就得賢惠。

大過年的,屋子裡味道亂七八糟,進了客廳也沒見有多乾淨整潔,明擺著這家都不會打理。

這子女肯定像爹媽,明知道要來客人還不收拾,這以後可還怎麼照顧小家?

……

這真是冤枉。

白秀娟真的收拾過了。

但一來她自覺如今坐月子,總覺得動彈兩下身體就要不好,再加上確實腰也有點疼,屋子收拾起來自然沒有平時利落。

更彆提雖然丁海洋在家,但他一不會照顧孩子,二隻會瞎指點,反而比他之前收拾家裡顯得更莽亂一些,摻雜著孩子的唧唧哇哇……

白秀娟如果不是一貫性格,真的要暴躁起來了。

就這,也還是她打掃過一遍的。

保姆臘月二十九就回家了,白秀娟琢磨著丁薇馬上回來,家裡不缺人乾活,也就沒急著乾。

結果眼睜睜看著丁海洋隻動不收拾,丁薇回來什麼活都沒乾,還一腳將茶幾踹翻了。

說出去簡直是豈有此理!

虧得以前的老家具,雖然便宜,但勝在結實,重翻起來居然還能用,鋪個桌布也就勉勉強強用上了。

……

如今白色蕾絲的桌布上放著三杯有點綠油油的茶水,老周的妻子坐在那裡八風不動,看著她來回張羅,嘴裡卻笑嗬嗬的說:

“唉,彆忙了,秀娟兒,我們就坐坐,你這才生孩子,彆操心。”

一邊又斜眼瞪了一眼老周。

——不是他天天在家裡吹,給兒子定了個多好的對象,這大過年的,她才不會過來呢。

要不是琢磨著這家姑娘有個名牌大學的學曆,據說長得也漂亮,個頭也高,配得上他兒子……

她才不會這麼上趕著呢。

她兒子這麼優秀,誰家姑娘看到了不得扒上來?

——此乃天下母親的部分神奇邏輯,也實在無法可解。

……

不過如今瞧著,實在不是個能過日子的人……

唉,老周的媳婦兒是真瞧不上。

但,來都來了。

“小兒子還在屋裡睡著吧,大閨女呢?是不是照顧弟弟去了?”

一邊又誇讚:“瞧你多有福氣,如今兒女雙全,女兒也大了,不用操心。”

“再帶個小的,打發時間,孩子大了還有他姐,真是享福。”

話是這麼說,心裡卻想——

這不行。

這弟弟還這麼小,花錢的地方多了去了,該不會從我家掏錢貼補娘家吧?

他兒子可是獨生子呢,必須得找個獨生姑娘才行。

這分數立刻就不及格了。

……

白秀娟忙來忙去,可顧不上體會老周媳婦兒的真實感受。

她隻是看著坐在一旁悶不吭聲的年輕男孩,此刻說不出的心痛——

這看起來也就比薇薇大個**歲而已,年紀大的會疼人啊。

五官也端正。

個頭也不矮,進門的時候瞧了一眼,得有1米7呢!

這怎麼就錯過了呢?

丁海洋倒沒那麼細致的觀察男孩。

他壓根也不在乎人家長什麼樣。

這會兒絞儘腦汁,在想著怎麼解釋這個事。

老周笑嗬嗬地聽著他們寒暄,好一陣才反應過來:

“說了這麼半天,怎麼不見你們家薇薇?我這當伯父的還給她準備個紅包呢!”

……

他是男人,心思沒那麼細,白秀娟家裡亂點就亂點,無所謂,兒媳婦說出去有麵子就行。

明正大學呀。

他兒子也是差不多年齡的,上到高二就沒上了。

這人家家裡怎麼培養的小孩呢?萬一以後生個孫子也跟他媽一樣聰明……

老周抽著煙,心裡頭美美的。

但丁海洋的笑卻越來越尷尬。

漸漸的,連坐在那低頭玩手機的男孩都抬起頭來。

老周表情有點不好看:

“怎麼?上門坐坐大侄女兒還藏著啊?看不起我怎麼滴?”

……

丁海洋陪著笑,白秀娟表情也逐漸僵硬。

“那個什麼,老周啊,不是我藏著,主要是孩子大學裡有事,耽誤不得,一大早就走了。”

老周媳婦兒臉色一下子就黑了起來。

就連他兒子,表情也不耐煩了。

本來嘛,老周兒子如今一心沉迷打遊戲,對交女朋友根本不感興趣。

更何況還是這麼正式的相親。

他爸又說對方是明正大學的學生,長得漂亮……

哼,這種女人有什麼好,天天自以為很了不起,實際上學曆太高,根本嫁不出去。

畢竟,女人隻有在家裡才安穩。

學曆高有什麼用?

像他,高中畢業證還是托關係拿到的,可他爸能掙錢,日子過得多舒坦。

還費那心思學習乾嘛?

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

家裡的錢扔在股市,他爸說每天都在漲,心裡頭彆提多高興了。

……

但是不滿意歸不滿意,挑三揀四歸挑三揀四,在老周兒子心中,隻有他挑剔人家的份,怎麼敢有女的這麼不給麵子?

昨晚上就打電話說今天要來,這一大早就說學校有事——

看不起誰呢?!

明擺著這是不給麵子!

再說了,他爸在家都說了,要是看上了給20萬彩禮,這女人啊,不就是圖他的家底嗎?

現如今臨時不見人,難不成找到更好的了?

他也露出個古怪的笑容來:

“丁叔,這名牌大學就是不一樣,大年初四的學校裡還有事兒呢。”

這話裡的嘲諷意味,隻要不傻,是個人都能聽得明白。

老周媳婦的臉色已經黑如鍋底了。

白秀娟在一旁弱弱道歉。

——她是真的心疼那二十萬啊!

瞧人家上門帶的東西,這家是真有家底兒!

但如今……

“唉,真有點事,孩子在學校裡的事咱也弄不懂,真不是看不起……”

“我都跟孩子說了,孩子都準備了好久了……心裡也高興呢!”

老周媳婦兒可不是老周那麼好糊弄的,就看家裡頭這狀況就知道——準備個啥呀。

……

兩家人不歡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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