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命名為星空的項鏈橫空出世,所有人都驚歎於它的美麗。
仰望著星空, 會有一種恍惚生於人的錯感, 他們應該是在無儘的蒼穹中漂浮遊蕩的星球,享受著靜謐與無窮的生命, 隻是一晃眼,他們便化身為人。
無法用語言描述的震撼。
這是一種無法抗拒的美。
陳禾更出名了, 她創作的過程是在微博上直播的, 一張張手稿, 淩亂的靈感最終化為一條細而寬廣的銀河, 呈現出帶有震撼力的美。
陳禾又發了條微博。
星空已完工, 喜歡的朋友請手動@鋤禾日當午
很多人因為聯係不上陳禾,甚至都找上了路柯,他們語無倫次的描述,深刻的懺悔,甚至癲狂的愛意——藝術家大多都瘋狂。這讓路柯明白了, 他的愛人是多少人覬覦的對象, 在自豪之於有了深深的危機感。
路柯是個小心眼的人,但是也沒瞞著陳禾,畢竟很多大手的邀約對陳禾進入藝術界很有利:“有人給你發邀請函?”
陳禾正窩在沙發裡看電視,聞言去看路柯。
男人肩寬腰窄,西裝筆挺,雖然話語間隻有淡淡的冷意, 黑色的眼睛裡卻深含不舍, 在他看來, 陳禾是不會拒絕的。
陳禾其實對走上人生巔峰沒有什麼興趣,但是路柯是她喜歡的人,她不希望他身邊有前仆後繼的人,她選擇了一個最簡單和諧的方法。
走上人生巔峰,讓人望而生畏,自慚形穢。
陳禾笑眯眯的衝路柯招手:“過來。”
路柯麵對陳禾的笑容依舊是心跳加速,不能自拔,他過去,抱住陳禾:“嗯。”
陳禾看他生悶氣,有些無奈:“我又沒說要去。”
路柯猛然抬頭,毫不掩飾的喜悅,又故作矜持:“這樣不太好吧。”
陳禾沒有戀愛過,路柯是她第一個戀人,她脾氣也向來很好:“沒事。”
路柯很滿足,陳禾果然是愛他的,他低頭看著陳禾發頂自然挺立的呆毛,心間是無數的暖流:“我愛你。”
陳禾嗯了聲,接著道:“我餓了,去做飯。”
“……”路柯,這死妮子,好過分,“你就不能多讓我感動會兒。”
陳禾推開路柯,冷漠道:“不能。”
路柯還是起來去做飯了,不過唇角揚起來就沒放下過。
陳禾的社交很簡單,幾乎不怎麼出門,開始創作後,幾乎除了陪路柯上班,就是在家呆著。
重組再構是陳禾與生俱來幾乎形同作弊一樣的天賦,她能迅速發現在浩蕩如煙海中事物那些最核心震撼的點,把它們剝離出來進行重組,捏造出全新的如同天賜的恩物。
美到窒息,卻沒有靈魂。
這是陳禾致命的缺點,卻也是她無以倫比的天賦。
陳禾的導師曾經無比惋惜,她要是願意,完全可以締造神話,但是人誌不在此,他多言也是無益。
陳禾和路柯相處的很和諧,用孫馳的話叫做無時無刻不冒粉紅泡泡,簡直辣眼睛。
陳禾出名了,戈秋安就坐不住了。
她不能相信,但是媒體的報道吹噓又無時無刻的在提醒她,這是真的,她如同繆斯女神般璀璨的天賦,仿若皓日當空,無人能與之並肩比擬。
戈秋安攥儘了手指,深深的挫敗感湧上心頭,或許她應該放手了。
被一個遠遠不如她的人擊敗,她會不甘,怨天尤人,現在看來,或許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總歸,追了這麼多年,她不會後悔的,該努力的,她也試過了。
戈秋安看著星空的圖片,把手機合上了,緩緩吐出一口濁氣,卻忽然想起來個人,猶豫了下,還是撥動了那人的號碼。
安瑤接到戈秋安的號碼是詫異的,不過還是接了:“戈秋安?”
戈秋安苦笑了下,隨後是釋然,同時感到稍許悲涼,她竟然沒有傾吐的人,找上了她的死對頭:“我放棄了。”
安瑤沉默了良久:“挺好的。”
戈秋安笑了聲:“我還以為你會嘲諷我……我這是不是不自量力。”多年夢,到頭來,還是一場空。
安瑤早就放棄了路柯,說來也是奇怪,陳禾就隻是給她擦了下膝蓋:“是不自量力。”
戈秋安卻一點都不生氣,甚至輕鬆了許多:“我也累了,你能給我說說陳禾嗎?現在竟然有點後悔,當初我要是去市一高,會不會也能跟你一樣,早早的放手。”
安瑤能理解戈秋安,甚至佩服她的勇氣,不過還是照實說:“我和陳禾不熟。”
戈秋安真有些驚訝:“我那個時候回國見過陳禾一眼,覺得和現在的她好像,真的像一個人。”
安瑤現在已經結婚了,也有了自己的孩子,她很幸福,再提起這件往事,做夢一般,再回首,也隻有釋然:“陳禾啊。”她頓了下,“我都快忘記那個時候的路柯了,卻還記得她,是個很特彆的人。”
戈秋安被安瑤提醒才意識到,自己好像也沒能忘記陳禾,以至於上次一眼就認出來了,她以為隻是自己的心結,沒往陳禾身上想,現在想來,她的確讓人過目不忘:“的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