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炮一時爽,被趕出門就是火葬場了。
陳禾歎了口氣, 孤單單的站到大街上, 這還是老管家堅持送她出來的。
她出來的時候帶上了家裡所有的存款, 二十塊。
陳禾一路上獲得了不少人打量的目光,她雖素來臉皮厚,也免不得有點羞澀——在這麼看她,她就想上去收錢了。
窮鬼。
陳禾找到了公交站牌, 按照她以往的經驗, 學校的附近肯定有不少網吧,要跟上時代,不能跟社會脫節。
這個世界和她原來所在的世界有些不同,有很多著名鬨鬼的地方, 惡鬼殺人的傳聞就更多了。
不過陳禾可是社會主義的接班人,封建迷信要不得, 她是不大信的,反正原主沒見過鬼。
陳禾坐上了去陽光小學的公交車,途中還給一老奶奶讓了位置。
學校附近的網吧很好找, 陳禾尾隨到兩個小學生後麵進了一條偏僻的的小路。
網吧裡有人吞雲吐霧,小學生脫了校服擼起袖子, 緊盯著電腦屏幕,把鼠標摔的啪啪做響。
陳禾站到吧台前麵:“老板, 開兩個小時。”
網吧老板是個禿頭大腹便便的中年大叔, 油膩的襯衫上被煙燙出來兩個窟窿, 昏昏欲睡:“五塊, 六號機。”
“網管!又卡掉線了。”黃毛青年罵罵咧咧的站了起來,“操,你這破機子,好不容易才上的鑽。”
大叔揉了下眼睛,撐著吧台站起來的時候,肚子碰到了一碗方便麵的桶,陳禾還沒來得及提醒他,麵桶倒了,撒了一桌子油膩的湯水,大叔順手撈起肩膀上的毛巾擦了下:“來了。老機子你非得打王者,隊友不罵死你,去對麵啊。”
黃毛灌了一大口冰紅茶:“我要有錢還能在你這兒……操,你彆過來了,我又上去了。”
大叔摸了下禿頭,打了個哈欠,回去繼續補覺,他路過陳禾,表情凝固在臉上,不敢置信的去看陳禾:“你怎麼還沒死?”說完,他自覺失態,訕訕的笑了兩聲。
陳禾疑惑的看著大叔:“你認識我?”
大叔嘟囔了聲:“我哪認識你,你這倒黴蛋……黑氣快衝到印堂了,走走走,以後彆來我這個網吧了,晦氣。”
“……”陳禾,倒黴蛋?這大叔再說什麼鬼,“晦氣?叔你跟我說說唄。”
大叔回到了位置,已經發出了鼾聲,號稱開業現在養的牛隻受了皮外傷已經晉升為正式員工的□□牌牛肉麵還依舊倒地不起。
陳禾:“你要不說,我這倒黴蛋就一直跟著你。”
大叔猛的睜開眼,跳起來:“你這丫頭,年紀不大,心眼咋這麼黑。”
陳禾虛偽的笑了笑:“嗯啊。”
大叔:“……”
陳禾繼續道:“叔,我可是個鄉下丫頭,今天剛進城,憨厚樸實,你可不要欺騙我。”
大叔右眼皮直跳,擺擺手,跟趕蒼蠅一樣:“憨厚樸實,我都快不認識這幾個字了,去去去,彆煩我。”
陳禾:“你說我要去有名的鬨鬼地方會怎麼樣。”
大叔唇角抽搐:“你怕是不想活了。”這丫頭天生一副倒黴像,看麵相,活不過十八,雖然不是召鬼體質,但是去陰氣重的地方肯定能碰見鬼,誰叫她這麼倒黴。
陳禾正色道:“我想活著,長命百歲。”
大叔:“那就彆作死。”
陳禾覺得這副身體可能有什麼了不得的秘密:“不行啊叔,我這輩子還沒見過鬼,我想去看看。”
大叔看向陳禾,欲言又止,看她像看一個煞筆,勸慰道:“你長得也挺好,怎麼就想不開。”
陳禾歎了口氣:“你是不知道,其實我家很有錢,就是出生的時候被抱錯了,親爹親媽我不認我了,養父養母也隻喜歡他們的親生女兒。”
大叔看著小姑娘一臉倒黴相,樂了:“發生到你身上我肯定信。”
陳禾哀怨道:“我還口出狂言要把我原來的家踩到腳底下。”
大叔覺得自己跟這小姑娘挺投緣,反正過了今天也不會有什麼牽扯:“哪一家?”
陳禾:“m市陳家。”
大叔一言難儘的看著陳禾:“你是挺狂的。”
陳禾咳嗽了兩聲,眸裡帶起兩分水霧:“叔。”
大叔看她可憐巴巴的,關切道:“怎麼了?”
陳禾擦了下眼淚,秀美纖細的少女看起來楚楚動人:“我被煙嗆到了,我們出去說吧,叔你這裡真不是人呆的地方。”
剛升起一點憐惜的大叔:“……”
二人走到網吧外麵,天色將暗,冷風陣陣。
陳禾:“你剛說我為什麼還沒死。”
大叔惆悵的點根煙:“你這麵相,我這麼多年就看過兩個,有個喝涼水嗆死的,那個平地摔,一命嗚呼。”
陳禾想了想原主的生平:“我沒那麼倒黴啊,出了買彩票沒中過之外。”
大叔手指猛一抖:“這可了不得了……你這倒黴蛋兒還想中彩票。”他肩膀顫動,發出劇烈的笑聲。
陳禾:“……”
大叔笑聲驟停,適有所感的往空中一抓,一張撲棱著翅膀紙鶴顯出身形,靈巧的躲過大叔,繞著陳禾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