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生對小狐狸很是寵愛, 同吃同睡幾乎形影不離, 除了其他人來拜會的時候。
書生總在這個時候才有些嚴厲,不許小狐狸亂跑, 犯戒就打屁股, 還威脅小狐狸說要剃毛。
小狐狸對自己的一身毛很是愛惜, 沒冒這個險,他的毛可是狐狸裡麵最柔亮順滑的, 這個死書生實在不識好歹。
書生早出晚歸忙碌了幾日,在小狐狸發飆之前帶他住進了一個氣派的大宅子, 小狐狸在書生懷裡探出來個小腦袋, 兩邊的仆人都彎著腰低著頭,假山流水亭台樓閣,一步一景。
小狐狸玩的不亦樂乎, 經常四腳朝天的玩著一個毛茸茸的球。他性子野,經常到處跑,管家追他追的上氣不接下氣。
狐狸要跑起來, 是沒人能追上的,他甩開了眾人決定去找書生。
書房前麵有兩個侍衛,腰間懸掛著一大刀,胡狸不待見他們,他就跑到窗戶邊。
書房就兩個人,書生修身玉立,長發披散著,白衣俊秀, 眉目清冷,小狐狸最喜歡她這樣子,他要是撲上去,書生就會害羞,臉上暈開了胭脂色,說話都說不連貫。
“陳兄,玉皇子患的心疾,得用狐妖的心臟入藥方能大好。”
“知道了。”
“陳兄何必冥頑不明,人妖殊途。你當天下隻有我知道你飼養了隻妖物……他是害你性命,與其讓陛下親自向你索要,不如你親自供奉上去。陳兄啊,玉皇子對你有意!”
胡狸氣壞了,他頂開窗戶衝了進去,呲牙咆哮。
那人並不把小狐狸放到眼裡,冷冷的哼了一聲,甩了下袖子,對書生行禮:“陳兄,好自為之,在下告退。”
如今京都,誰不知道當今俊秀無雙的狀元郎頗得聖心。她這樣堂而皇之的飼養妖物,非但沒有被發配,反而得到的重用。
書生彎腰抱起胡狸:“該喝藥了。”
小狐狸掙紮了兩下,最終尾巴垂了下來,大眼睛對著書生,滿是控訴。
書生纖長細嫩的手指擼著小狐狸雪白的毛,聲音溫和:“彆跟她一般見識。”
管家親自送來的藥,小玉碗裡麵裝著黑漆漆的藥,又苦又澀。
胡狸知道他身體很好,不用的吃藥的,胡狸還知道,用狐妖的心臟當引子的前,是要給狐妖調養身體,讓狐妖的心臟適合當藥引。
小狐狸不喜歡喝藥,誰喂都不行,除了書生。
管家恭敬的站到一旁,他實在看不懂狀元郎。小狐狸的玩具都是她親手做的,小狐狸的窩是京城最名貴的絲綢,一日三餐都精細非常。
胡狸安生的趴到書生懷裡,書生喂他喝藥他就張嘴,不亂叫,不惹書生生氣。
藥喝了一半,小狐狸忽然發脾氣,站起來撞翻了藥碗,黑漆漆的藥灑了書生一身。
小狐狸抬頭去看書生,她麵無表情看不出喜怒。小狐狸很是悲傷,他跳了下去,想去出去。
書生說話是沒有情緒的:“你要是出了這個門,就不用在回來了。”
小狐狸不敢跑了,他知道書生說到做到,他低著頭,又跳回了書生的懷裡。
書生安撫他,撫摸小狐狸身上每一寸皮毛,對管家吩咐道:“再去熬一份藥來。”
小狐狸不敢置信的看了一眼書生,終究沒發聲,隻是本來歡欣的大尾巴不再搖動了。
管家聽令,下去了。
書生一手抱著狐狸,一手做話,書房裡安靜的可怕。
小狐狸閉著眼,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掉,這次書生沒有哄他。
管家熬了藥,送了上來。他看到了書生做的畫,一隻憨態可掬的小狐狸在草叢裡玩耍,身上掉落了兩片花瓣,一根根毛發都很清晰靈動,小狐狸頑皮可愛躍然於紙上。
書生在喂小狐狸喝藥,這次隻喂了半碗。
管家覺得書生實在深不可測,心狠手辣,而且對玉皇子的身體很上心,用藥沒有出過一絲一毫的差錯,他態度越發的恭謹了。
小狐狸喝完藥就出去了,一直到深冬,大雪紛飛,他也沒有再去和書生同寢過,一直呆到暖房裡麵。
書生很忙,除了喂藥的時候,幾乎不見人影。
深夜,書房還亮著一盞燈,玉皇子的身體已經調養好了,他需要狐妖的心臟當藥引。
小狐狸跑出了暖房,凍的哆嗦了下,輕車熟路的跑到了書房,他悄悄的鑽了進去。
書生披著厚厚的披風,在燈下讀書,肌膚更白了,有些瘦了,拿著書的手,瑩瑩的像玉一樣白。
這屆的狀元郎是京師裡未出閣的少爺們最想嫁的風流人。
她看書很專心,側顏漂亮,下顎曲線乾淨利落,一雙眼睛幽深,無悲無喜。
小狐狸是冒著大雪過來的,他抖了抖身上的積雪,走路沒發出一點聲音。但是書生的感知犀利,瞬間就鎖定了小狐狸,寂冷的眸子,攝人心魄,看清了來人,她放下書,咳嗽的兩聲:“外麵還下著雪,怎麼這個時候過來了。”
她望著小狐狸,似乎有些責備,不過還是解開了身上的披風,輕聲喚道:“過來。”
這聲音實在溫柔,小狐狸沒有抵抗力,他又趴到了書生的懷裡。
書生讓人掌燈,回去歇息。
她抱著小狐狸,眸光纏眷溫柔,胡狸幾次想開口,還是沒有說話。
書生用手暖著小狐狸因為踩雪還沒有暖過來的肉墊,小狐狸很安靜,大尾巴耷拉著。
一直到書生睡著了,小狐狸才翻身起來了,變成了一個貌美的少年,他舔著書生薄薄的唇,淚水又湧了下來。
胡狸抱著書生的脖子,一點點吻著書生,手指顫抖的解開了書生本來就鬆鬆垮垮的衣衫,他頭發長及腰,垂到了白皙的肌膚上,有些妖異。
書生有些不舒服,半夢半醒的時候被小狐狸凶狠的吻著,書生醒了,看見了胡狸流著淚的眼睛,他抱著她,瘋狂了一夜。
書生被咬疼了就回咬過去,兩個人都發了狠,弄的一身痕跡。
管家來請書生起床的時候,房內蝕骨的歡愉聲才停了下來。
咯吱,門被推開,院內的積雪已經被清掃乾淨,書生的嘴唇紅的能滴血,衣衫整潔的一絲不苟,不過脖子上露出來的痕跡依然觸目驚心。
管家不敢多言,隻是通報道:“玉皇子來了。”
書生:“帶路。”
管家視線隱秘的往屋內探了一眼,香帳內,隱隱約約的躺著個人,他心一驚,原來小公子真是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