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傅崢本來就是去上廁所的,這上廁所自然要拉開拉鏈吧,可萬一這拉了拉鏈正尿尿,結果身邊就探出個高遠,眼神奸-邪地望向傅崢的那啥,再然後,高遠那雙罪惡的手就伸向了……
光是這麼一想,寧婉就頭皮發麻冷汗都要下來了,腦海裡已然浮現出傅崢慘遭蹂-躪後梨花帶雨尋死覓活的模樣……
不能讓這種陽光下的罪惡在自己的麵前發生!
此刻其實昂貴的食材已經上來了,但寧婉完全無心用餐,再也坐不住了,當即喝了口紅酒壯膽,然後就直奔了男廁所門口。
果不其然,傅崢沒出來,高遠也沒出來,可兩人這都進去快十分鐘了!也不知道傅崢是不是已經慘遭不測了……畢竟要是快的話,十分鐘已經夠了!
也怪自己不好,儘想著敲高遠的竹杠,找了這麼貴一家店吃飯,以至於店裡除了他們一桌,根本沒彆人,這男廁所裡也不可能有彆人了,傅崢是羊入虎口了!
寧婉在男廁所門口來回踱步,最終靈機一動有了計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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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遠覺得今天的寧婉很奇怪,今天一頓飯,自己不經意幾次抬頭,都發現寧婉正眼神複雜地看著自己,而自己一看她,她又裝作若無其事般地移開了視線,簡直莫名其妙。
更莫名其妙的是她對傅崢的態度,按理說沒多久前才態度激烈上自己這兒實名舉報呢,結果今天竟然對傅崢露出了老母雞護崽的模樣,甚至還莫名其妙說了一堆話,傅崢優柔寡斷為人軟弱?這都什麼跟什麼啊,高遠認識傅崢那麼多年,深知傅崢的為人,這幾個字絲毫和他沒關係,說了要造人設,難道就造了這麼個人設嗎?
看著自己眼前鎮定自若的傅崢,高遠不僅感歎,這可真是能屈能伸,但傅崢越是這麼乖巧安靜如雞,高遠心裡就越是替寧婉捏一把汗,這小子陰損的很,這如今為了好好潛伏在社區,都忍辱負重到這樣了,以後可都要寧婉成倍清算回來的……
傅崢出門去廁所的時候,高遠立刻跟上了,在餐桌前,寧婉總是不讓他有機會和傅崢說話,害的高遠隻能靠著在廁所和傅崢接個頭,兩個人隨便聊了幾句,還沒切入主題,結果就在自己正開閘放水的時候,突然就聽到男廁所門口一聲大吼――
“地震啦!地震啦!”
高遠來不及細想,求生欲和下意識使然,急急忙忙連褲子都來不及穿得多好就亂步跑出了男廁所,他身後,傅崢卻還在慢條斯理地洗手,但都這種時候了,高遠也來不及顧及什麼友誼了,畢竟自己和傅崢這種單身的不一樣,可是有家有口的。
結果等高遠提著褲子跑出男廁所,卻發現門外一片安寧,沒有震動,沒有嚎叫,甚至沒有該有的混亂,幾個服務生正端著菜走過,臉上一派鎮定……
也是這時,高遠才回過味來,不對勁,這事不對勁。
這明顯根本沒有地震。
而如今冷靜下來細細想想,剛才那聲大吼似乎聲音也非常熟悉。
高遠飛快地轉身扣好了皮帶,皺著眉左右環顧了一下,然後很快地發現了犯罪嫌疑人――
這站在男廁所前走廊的一根柱子後麵往廁所口鬼鬼祟祟探頭探腦的可不正是寧婉嗎?也是這時,高遠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剛才那聲大吼,就是出自寧婉的傑作。
這下高遠不樂意了:“寧婉,這哪兒地震了啊?!你搞錯沒有!”
雖然自己對寧婉平時印象一直不錯,但她最近真的是有點飄了,神神叨叨莫名其妙的,而寧婉接著的回答更是加深了高遠的觀點。
她顧左右而言他般回避了高遠的質問,隻裝模作樣地揉了揉眉心,然後毫無誠意地解釋道:“這個,高par,我最近可能操勞過度一直有點偏頭痛還有點神經衰弱,剛才突然就一陣眩暈,眼前連地麵都好像扭曲了晃動了,一下子就以為是地震了……”
還偏頭痛?剛那麼中氣十足的大喊,能是偏頭痛神經衰弱的人喊出來的嗎?
高遠一想起自己一個堂堂合夥人,結果剛才彆說拉鏈差點沒來得及拉上,就是尿尿都沒尿儘,匆忙拉拉鏈的時候還差點把自己那什麼給卡住了,就氣得不行,但此刻冷靜下來想想,事出有妖,寧婉今天這麼不正常,是不是……
高遠看向寧婉,發現她此刻也正偷偷摸摸在打量著自己,而他此刻回想,其實從今天一開始,寧婉對自己的關注度就密集到不正常,該不會是……
電光火石間,高遠覺得自己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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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是寧婉壓根不關心高遠悟不悟,她隻想保護傅崢免受高遠這個淫-賊的騷擾,因此之後的飯,寧婉幾乎是情緒高度緊繃,幸而中途高遠接到個客戶電話,急著趕回所裡,買完單就匆匆走了,隻留下寧婉和傅崢繼續慢慢享受這頓昂貴的美食。
高遠一走,寧婉是徹底放鬆了下來,她看了一眼傅崢,見他還是一臉雲淡風輕歲月靜好的模樣,忍不住就有些恨鐵不成鋼:“我說傅崢啊,你不能再這麼傻白甜下去了,防人之心不可無,更何況是早就對你起色-心的高遠啊,這次他也在,你就不過該剛才一個人冒險去男廁所,你看看,果然他跟來了吧!”
說到這裡,寧婉壓低了聲音:“剛才在廁所,他有沒有趁著你不備對你那個……”
傅崢本來正在姿態優雅地咀嚼一塊切小的牛肉塊,結果聽到寧婉這句話,大概是回想到廁所裡驚魂的一幕,情緒過分激動,當場咳得差點上氣不接下氣來。
“對不起啊,我不該問這麼細……”寧婉有些自責,趕緊給傅崢倒了杯檸檬水,“來來,喝一點,緩一緩,幸好我機靈,高遠前腳走我後腳就跟著來了,想到在廁所門口嚎了那麼一句,等高遠出來時我看了時間,距離他進去也就才一會兒,那個時間很短,估計還來不及他實施侵害……”
傅崢就著寧婉的手裡的杯子喝了口檸檬水,雖然一張臉還是漲的有些泛紅,但總算緩了過來,寧婉從他臉上的表情推斷出自己的猜測沒錯,不管怎樣,因為自己的及時出現,傅崢沒有受到實質性的侵害。
這個認知讓寧婉鬆了口氣,但接著又忍不住對傅崢耳提麵命起來:“你彆覺得自己每次都能這麼好運,每次都能遇到我這種見義勇為不畏強權的人,男人吧,尤其長成你這樣的男人,得學會好好保護自己。”
“你自己也是學法的,難道還不知道男人在這種事上比女人還弱勢嗎?”
此刻,傅崢大概是終於心情平靜下來,聽了寧婉這話,微微皺了皺眉,臉上有些不解:“什麼?”
“我國目前的刑法裡,強-奸-罪不保護男人啊!”
“……”
寧婉翻了個白眼:“強-奸-罪,是指違背婦女意誌,你是婦女嗎?你不是!所以萬一高遠真的對你下手了,你也隻能自認倒黴,撐死就是個強製猥-褻,所以你真的要上點心,保護好自己了!”寧婉又搖了搖頭,看向傅崢,“知道了嗎?”
傅崢抿緊嘴唇,沒有說話。
寧婉盯著他,手臂環胸,靜等一個答案。
最終,傅崢不敵寧婉的視線壓力,眼神複雜地看了寧婉一眼,然後終於像是憋一樣的蹦出了一句“知道”。
寧婉看了傅崢一眼,忍不住有些心累,覺得自己像是個帶孩子的老母親,為了他的貞-操問題可是操碎了心,結果當事人明顯這個重視程度還不夠,下次是時候給他再好好科普下刑法裡性-犯-罪這塊了……
*****
礙於工作,高遠這頓飯除了白花錢之外,一自己沒吃上什麼,二八卦也沒打聽出什麼,本意是想來探聽下寧婉和傅崢冰釋前嫌的真相的,結果一來二去這目的一個也沒達成,倒是被他敏銳地發現了一些不得了的事。
隻是雖然他急於和傅崢分享傾吐,然而傅崢的手機還是怎麼也打不通,直到高遠換了個辦公電話打過去,傅崢才接了起來。
高遠一時之間也沒顧及這些細節,在感情方麵,他不是個經得住壓力的人,當即就和傅崢哀嚎上了――
“傅崢,我完了!”
結果對自己的求救,電話那端的傅崢表現出了極大的冷漠:“哦。”
高遠有點鬱卒:“你都不問問我出什麼事了?”
“你出什麼事了?“
“……”高遠噎了噎,然後開始長籲短歎起來,“我和你說,我發現了一個秘密,但可能我現在唯一的出路就是假裝自己什麼也沒發現,可就算我這樣裝瘋賣傻,隻要寧婉憋不住了找我坦白,我也不能繼續裝作若無其事,那時候怎麼辦……我肯定是不可能背叛我老婆的,那難道把寧婉開除嗎?可她隻是愛錯了人啊!年輕人走錯一步路就給她這樣的滅頂打擊似乎也不太像一個公正的上司所為……”
……
傅崢被寧婉耳提麵命教訓了一個小時,又是給他科普性-侵的刑法罰則又是給他上思想教育課告誡他要自尊自愛,接到高遠電話時正有些頭暈目眩,因此對高遠亂七八糟毫無邏輯的話也並沒有太上心,麵對高遠的傾訴,他尚未徹底理清思路,隻抓住了“背叛老婆”這個重點――
“你怎麼了?你精神出軌喜歡上彆人了?”
結果迎接他的是電話那端高遠抬高聲音氣急敗壞的否認――
“怎麼能?!我這種對老婆情比金堅的男人,這個世界上都少見了,所以才會引起彆人的垂涎和關注,用這樣忠貞不二的人格魅力征服了隻是和我簡單共事過的同事!”
“……”傅崢揉了揉眉心,“所以?”
“所以當然是彆人喜歡上了我!”像是怕被彆人發現一樣,高遠壓低了聲音,“傅崢,寧婉好像看上我了,我可怎麼辦啊!現在她還沒主動找我表白,所以我也不好先找她聊,就很尷尬啊!”
傅崢愣住了,他皺了皺眉:“什麼?”
“寧婉看上我了!我怕她可能最近就要忍不住告白了!”
傅崢簡直匪夷所思:“你在開玩笑嗎?”
高遠的語氣一本正經:“是真的,我今天就發現了,她對我很特彆,一直盯著我看,不論什麼時候我眼神掃過,都能和她交彙,而且你有沒有發現,她今天都有點那種吃醋的意思,就是死活不讓我和你講上話,總是插嘴打斷,然後你看,我去個廁所,她都忍不住跟過來,還說什麼‘地震來了’,現在想想,是不是為了讓我從廁所早點出來,為了能早點看到我啊?”
“……”傅崢努力平靜道,“高遠,我覺得你想多了。”
可惜高遠一點也聽不進去,越分析越覺得處處都是鐵證:“我肯定沒想多,現在回想,很多細節就都說得通了!我去完廁所回來路上,想和你並肩走,結果她就一直要插進來,一定要站在我和你中間,我看了幾次,好像都有努力踮腳妄圖把你遮住,大概是不想讓我看你,而是想讓我的眼裡隻有她?”
怎麼可能,傅崢有些不忍心,寧婉一個小時前還在實名辱罵高遠是淫-賊呢……看他也多半是為了盯著他是否有不軌行為……
電話的那頭,高遠還在愁苦,以至於傅崢不得不無情地打斷了他:“你放心,寧婉就是世上的男人都滅絕了,也應該不至於喜歡你。”
“啊?”
傅崢抿了抿唇,下意識道:“她的三觀潔癖有點強,道德標準比較高,對你應該已經沒興趣了。”
在她眼裡都是色-中-餓-鬼了,還看上呢。
高遠一聽炸了:“我怎麼了?你這意思是我不道德?”
“……”傅崢想了想,平靜地補救解釋道,“哦,不是你不道德的意思,是她不會接受自己做小三的意思。總之,你放心,她不會喜歡你的,不僅你已婚,就算你未婚,她也不至於在身邊有更為優秀參照物的前提下舍近救遠。”
“哦……”高遠一時半會兒還沒反應過來傅崢的拉踩的話中話,倒是突然想起了彆的,“對了,你是不是把我拉黑了啊?怎麼打你手機都不接的?”
傅崢臉不紅心不跳鎮定撒謊道:“沒有,我和你的關係這麼鐵,怎麼可能拉黑?你想多了,高遠,作為朋友,我覺得你最近真的想太多了,情緒不太穩定,要好好做人,適度加大點工作強度,把時間充分用起來,一分鐘閒暇也不要有,亂想對精神不好。好了,不說了,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