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吻, 起初是發泄得多。
宋錦西也明顯感覺到了。
隻是他的情緒不太穩定, 她也就由著他，溫順地予取予求。
後來慢慢地，他的情緒穩定了下來, 吻她的動作也開始漸漸溫柔纏綿。宋錦西原本抱著他後背的手也慢慢環上了他的脖頸，享受著這暴風雨後的寧靜。
沈琉琛把舌頭從她嘴裡退了出來, 開始輕輕地咬她的下唇唇瓣, 起初隻是輕輕地噬咬，宋錦西隻發出了輕輕地哼哼聲。
軟軟糯糯的聲音，像小奶貓一樣, 極容易激起男人的暴虐欲。
感覺到男人咬自己的動作似乎越來越用力, 宋錦西捏起拳頭砸了他的胸膛一下。
“輕點！”她嬌哼，“我又不是菜。”
因為男人還在輕輕地咬著她的唇，宋錦西說話的聲音甚至有些含糊, 聽起來就更可愛了。
沈琉琛仍貼著她，低聲道：“你是不是背著我偷吃了糖？嘴唇這麼甜。”
“是你給我買的辦公室零食啊, ”宋錦西推開他的臉，把頭埋在他的胸前, 不肯再讓他吻了，“裡麵有大黑兔奶糖禮包, 太好吃了, 所以我沒忍住吃了三顆……”
奶糖甜甜的, 她自己偶爾沒事舔嘴唇也會有淡淡的甜味。
過了好一會兒, 她的呼吸漸漸平複下來了, 又說：“你要是出現在我讀書那幾年，我們多接吻幾次，我就不用怕體育期末考試測肺活量了。”
每一次他親她都會把她親得差點喘不過氣來，讓她甚至想現在就去醫院測一測自己的肺活量，看有沒有厲害點。
她就這麼一說，沈琉琛卻突然想到袁成傑剛才的話。
回到過去……
在虛擬世界中模擬出現實世界的剪影，改變她曾經的經曆，出現在她從小到大的生活中……
似乎，也很讓人期待。
他吻了吻宋錦西的小腦袋，並沒有說話。
就在這時，辦公室門被輕輕叩響了。
宋錦西動作一僵。
好在如果沒有沈琉琛的允許，除了她以外，沒人敢隨便開總裁辦公室的門。
她從沈琉琛懷裡跳了下來，又湊過去在他臉上“吧唧”一口。
“我先回去了。”她說。
沈琉琛眼底適時閃過一抹不舍，成功把宋錦西逗笑。
“做什麼這幅表情？”她甚至膽大包天地揉了揉他的腦袋。
這個動作隻有她以前高二的時候做過，沒想到時隔“十年”，她終於又再一次揉了他尊貴的頭。
“乖啦，好好上班賺錢，”她說：“再過一個多小時就到午休時間了，馬上又能再見了，我去開門，順便讓他們進來。”
說完，也不等沈琉琛反應，她直接走到門口，打開門。
門口站著兩個穿得很知性的女人，兩人手上都拿著幾本文件夾。
宋錦西看到她們的時候，不由愣了愣，畢竟從她出現在沈琉琛身邊起，看到許多進出沈琉琛辦公室的，幾本都是男人。
如今還是第一次看到有女人出現在總裁辦公室門口。
不過她隻愣了片刻就回神，沒有表露出什麼異樣的情緒，朝那兩個女人笑了笑。兩個女人也回了她一個笑容，身子稍稍往旁邊讓了讓。
作為集團公司的總裁，日常工作中會和女下屬接觸是很正常的事，更何況她自己現在也正處在男人堆裡寫代碼，還是她花了好多心思才說服他讓他不瞎吃飛醋的。
宋錦西完全信任沈琉琛，現在是半點疑心都沒有。
和她不一樣，其中一個女人默默地看了眼她的背影。
聽說錦玉集團的總裁不近女色，身邊的秘書也都是男的，如今怎麼會有女人出入他的辦公室？
難道外界的傳聞都當不得真，沈總裁私底下其實也是個普通到會和女下屬亂來的男人？
那這樣，她們豈不是……
也有那麼一點點機會？
想到這裡，她們的心情突然有點不好了。
之前聽說沈琉琛不近女色，且反感女人穿得太暴露在他麵前晃，所以她們今天都穿得有些保守，就是為了能在沈琉琛麵前留下一個好印象。
沒想到那些消息誤人。
若不然以她們的身材，說不定就入了沈琉琛的眼呢？
她們一邊想著，臉上仍儘量保持著平靜的表情，也不敢拖時間，走到沈琉琛的辦公桌前。
也終於，第一次在現場見到了這個被全國乃至全球媒體都爭相吹捧了好幾年，卻幾乎不在公眾場麵出現的年輕男人。
她們隻粗略地瞟了一眼沈琉琛，就沒敢再多看，而是把視線放在他的辦公桌麵上。
“沈總裁您好，我是丁丁文學城的總編，艾思心。”
“您好，我是丁丁文學城的總經理，管珊。”
她們按捺住心中的激動，保持聲線的平穩。在沈琉琛開口示意她們坐下時，才輕輕地拉開了辦公桌前的椅子入座。
丁丁文學城本是沈氏集團旗下一個子公司的子公司，雖然在網文界小有名氣，且這幾年賣出了許多版權，流量也暴漲，但是對於龐大的沈氏集團來說，始終不過是個微不足道的子子公司而已。
總編艾思心和總經理管珊創立文學城這麼多年，當初也沒想過會被沈氏集團旗下的一個子公司收購，成為沈氏集團旗下的一員。
更沒想過文學網站能走到今天這樣讓諸多同行都羨慕的地位。
然而儘管如此，他們還不是行業內最優秀的存在。
行業內三巨頭的位子，他們擠了很久都沒擠進去。其中一大巨頭掌心文學，占據了APP市場的絕大部分流量，另一大巨頭文學網，已經把目光瞄向了海外市場。
而如今，集團公司竟然注意到了他們，還說錦玉集團也想融資進來？
這可是天大的好事。
每個公司都不嫌棄融資多，如果有了足夠的資金，他們可以開發出更好的軟件，也可以把市場拓向海外。
文學網更專注於向國外輸送男頻，旗下的女頻的水平和他們丁丁文學城的持平，所以，如果他們也有資金支持，可以向海外輸送他們丁丁文學城的，那又將是一大筆收入。
想到這裡，兩個女人的情緒終於鎮定下來。
沈琉琛她們不一定拿得下，但是今天，錦玉集團的投資，她們必須拿到手。
“沈琉玦應該已經與你們說明了我的意向。”沈琉琛淡然開口。
管珊聽了，連忙把手中的文件夾都放在辦公桌上，說道：“是的沈總裁，我們已經把公司的月度，季度，和年度報表都整理好了，您隨時可以過目。”
沈琉琛卻隻擺擺手，說道：“你們網站的情況，沈琉玦也向我說明了，融資的事將由秘書團這方麵的負責人和你們詳談，我此番叫你們過來，是想了解現今女性文學較為……”
他說著，突然頓了頓，一時間想不出比較合適的詞。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說道：“較為火熱的題材，還有那些比較異想天開的題材，你們都與我說說。”
管珊和艾思心對視了一眼。
艾思心稍作猶豫，試探著問道：“沈總裁是想了解現在女性文學的大致情況嗎？”
沈琉琛微微頷首。
“這也許需要比較長的敘述。”艾思心說。
沈琉琛聲音淡然：“但說無妨。”
“好的。”艾思心在心底快速組織措辭，說道：“現在網站上的女性文學，大多以甜爽文和劇情流為主。所謂的‘甜文’就是，男女主角從頭至尾感情一直都很好，哪怕中途有誤會，最終結局也完全是好的。看這類文基本可以不用帶什麼腦子，畢竟隻是日常消遣。甜甜的劇情可以給那些沒談過戀愛，或者生活比較枯燥乏悶，壓力比較大的女性同胞提供日常的精神糧食……”
沈琉琛眉心微蹙。
他想聽的並不是這個。
管珊一直在悄悄打量著沈琉琛的神色，見他如此，輕輕地用手肘頂了頂艾思心的手臂。
艾思心會意。
“爽文同樣也是如此。”艾思心說，“劇情流就有些不同了，但是文中也會摻雜甜爽的小細節。”
沈琉琛稍作思考，問道：“目前較火的題材是什麼？”
“目前來說，女性向網文比較火的題材有現代言情，主要寫都市和校園內，沒有任何超自然因素的日常戀愛故事。”艾思心說著，小心翼翼地看了眼沈琉琛。
沒有任何超自然因素……
沈琉琛看著她，示意她繼續。
艾思心馬上收回目光，繼續說道：“還有一類比較火的，也是發生在現代，但是包含了許多諸如‘重生’、‘穿書’、‘穿越時空’等帶有幻想元素的現代言情。”
沈琉琛：“繼續。”
看來沈琉琛是對這個感興趣。
雖然不知其中原因，但是一說到這個，這是艾思心所擅長的方麵，她就比較有底氣了。
“時下帶‘重生’因素的題材已經火了將近十年，現在熱度雖然有下降，卻仍然有很多受眾。每個人的人生中總會有不少遺憾事，希望能時光倒流回到過去，彌補或改變他們曾經犯過的錯誤，這就是重生題材文的看點。而現在最火的題材，可以說是‘穿書’，也就是女主角在看了一本書，了解了書中劇情發展之後，意外穿越進書中，通過對原劇情的發展方向的了解，試圖避開她們所穿越的角色將會有的悲慘經曆，或者不按照劇情設定來，不去書中男女主角麵前刷曾在感……等等，穿書女主可以有各種處理方式，最後她們都會取代原文女主，成為新的女主角，坐擁美男和金錢，這是穿書文會帶給人的爽感。”
沈琉琛十指交叉，搭在辦公桌上。
呼吸似乎有些不穩。
“穿書題材，女主角一般是如何穿進裡的？”他的聲音似乎有些飄渺，聽得艾思心竟然沒來由地有些緊張。
艾思心在心底深呼吸一口氣，說道：“女主一般都是現實世界突發車禍等意外，死亡後靈魂穿進了世界裡，之後在世界裡獲得幸福。”
沈琉琛眉心微蹙，問：“不會再回現實世界？”
“不會，”艾思心說，“畢竟，現實世界裡的她們，已經死了。”
“所有穿書女主都是現實世界死亡穿越的？”沈琉琛又問。
這個問題……
艾思心想了想，說道：“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女主在現實世界裡隻是暫時昏迷，或者成了植物人，她們通過一個叫‘係統’的媒介，穿越進世界裡。不過這種設定比較少，因為假如女主還需要再回到現實世界，那麼，世界裡的男主角也必須是現實世界中存在的人。一般這種文，作者就會設定男主角也是因為某種意外，成為了植物人。如此，男女主在世界裡相愛，之後又因為某種原因，他們兩個都從植物人狀態蘇醒過來。”
死亡，植物人……
每一個都不是他想要的猜測。
沈琉琛低頭思索。
過了片刻，他腦海中突然回想起上次，宋錦西坐在他懷裡……
“錦玉集團旗下的西覓公司，最近在研發一款遊戲，名為‘拯救黑化狐妖’。”他話沒說完，艾思心突然眼前一亮。
見她如此，他就止住話頭，示意艾思心說。
艾思心說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個遊戲的文案，應該來自於我們網站一本大火文的授權。”
沈琉琛眉梢微挑。
“玩家拯救狐妖時可以不斷回檔重來，以玩家的身份穿越進遊戲裡，也並不會死亡。”沈琉琛說。
“是的，這是另一種思路了，隻是因為這個題材暫時被歸納到遊戲幻想文裡，算是冷中帶熱的題材，所以我剛才沒有提到這個劇情套路。”艾思心說：“這種一般都有個大前提，那就是虛擬現實技術已經發展到了一定的階段，女主角以玩家的身份穿越進遊戲世界裡，所以並不需要製造意外讓她們死亡，隻要有個營養艙就行。但是這種遊戲一般的結局都是，彆人拯救的‘狐妖’都是遊戲裡的‘狐妖NPC’，女主角拯救的狐妖，卻可能是各種因意外情況導致陷入沉睡的現實中的人。反正最後他們肯定會因為各種原因回到現實世界並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如果不給讀者一個圓滿結局，那作者可能會被讀者寄刀片。”
沈琉琛微微頷首：“讓你們找的那個作者如何了？”
“我們聯係上了她，但是她本身是個富二代，並不缺錢，寫文隻是興趣愛好……”管珊麵色有些猶豫：“她說現在盜文網還是非常猖獗，她不想讓盜文網的那群垃圾吸她的血。”
盜文……
沈琉琛稍作思考。
“網站沒有研發防盜方式？”他問。
“沈總裁沒有觸及過這方麵，對這些可能不了解。”艾思心說，“我們丁丁文學城的防盜方式已經算是業內比較優秀的了，可是盜文網的那群賤……”她說到一半突然發現自己好像不應該說臟話罵人，馬上止住了話頭，換了個比較委婉的說法說道：“盜文網的那群吸血鬼也會研究各種方法攻破我們的防盜方式，甚至還有手打更新的，完全防不勝防。”
“國家沒有相關政策懲治盜文網？”沈琉琛又問。
艾思心歎了口氣：“這就有點難說了。”
“國家作為世界大國，各方麵都走在全世界的最前頭，有太多東西需要管理了，盜文網這事，暫時還算不得是最重要的，所以隻能被暫時放到一邊。”管珊歎了口氣，聲音中充滿了無奈。
也就是說，目前盜文網這事還得不到有效的控製。
如果盜文網不絕，宋錦西喜歡的那個作者就不會再寫文。
可是……
他現在迫切地需要增加自己的各種籌碼。
宋錦西喜歡他，他就儘可能地寵著她，把她捧在掌心，更想著可不可以把她寵壞，寵到隻有他能忍受她的各種小脾氣……
讓她完全離不開他。
宋錦西喜歡遊戲，他就命人開發她想玩的遊戲，日後萬一，萬一她真的想離開這裡，在離開前，也要認真思考，一旦她離開了，就不會再有人專門為了她開發她想玩的遊戲。
她喜歡，那她就為她買下她經常逛的文學城，甚至幫她找回她喜歡的作者，再搜羅各種作者寫文給她看……
她所想要的一切，他都會做到最好。
這是一種近乎偏執的執念。
在沒有辦法完全掌控宋錦西的去留之前，他隻能通過這些辦法增加自己手上的籌碼，如溺水的人，想抓住麵前所有能抓到的東西，不肯放過哪怕一絲一毫的希望。
沈琉琛想了許久。
“現今人工成本都不低，任何涉及人工成本的盜文，可以暫時放置一邊，最關鍵的是如何阻止他們使用機器抓取盜文。”他聲音淡然。
艾思心和管珊都點了點頭。
管珊歎了口氣，說道：“可是我們想了很多防盜方式，都沒有用。我們的防盜技術在不停地進步，盜文網的技術進步卻比我們要快得多。”
“抓取文章信息盜文，必定要先獲取網頁信息，那麼，就可以在網頁中植入不可被抓取的病毒。”沈琉琛說道：“一旦檢測到有人試圖抓取網頁上的信息，就通過網絡將病毒傳輸到對方的機器裡去。同時所抓取的文字也帶病毒，如此，隻要有人點開被抓取後的盜文網的頁麵，他們的機器也同樣會被病毒入侵。”
這個想法……！！！
不但將病毒植入了盜文網的網站裡，還同時懲罰了那些看盜文的人，簡直雙管齊下！
艾思心和管珊互視一眼。
不愧是少年天才，竟然能想到這樣反向入侵的主意。
隻是這種反向傳輸病毒的做法似乎也不好實現，管珊皺著眉頭問道：“那也許需要找擅長這方麵的公司合作，我們網站自己的程序員，技術能力到達不了這種高度。”
“我來解決。”沈琉琛說。
如果一個男人，在遇到問題時，可以毫不猶豫地說出“我來解決”或者“交給我”這幾個字，那麼，在這個時候，他的人格魅力無疑會被放到最大。
這是一種有擔當的表現，可以輕易俘獲任何女人的芳心。
不過，艾思心也是想做好網站的，現在見沈琉琛能想出這麼好的防盜方式，再聯想到她剛才無意間看到的沈琉琛手上的鑽戒，之前想勾搭沈琉琛的想法已經沒了。
隻剩下把丁丁文學城做得更好的決心。
她一臉感激地看著沈琉琛，說道：“沈總裁，非常感謝您能出手幫我們解決這個難題。”
她找出一個文件夾，把文件打開放到沈琉琛麵前，繼續說道：“這是我們網站每年因盜文損失的資產的分析記錄表格，如果盜文真的能被防治，那麼，網站每年的盈利將比往年翻三倍以上。”
“有了更多的盈利，我們也可以給網站的作者們提供更優渥的福利，吸引越來越多有故事的人來網站寫，網站的發展就會越來越好。”管珊說。
沈琉琛頷首，“法律政策方麵，我也會想辦法處理，你去跟那個作者說，最多一個月內，在錦玉集團和沈家的聯合控製下，盜文網的數量也下降至少百分之五十。盜文網既然是靠侵犯作者的權益獲得利益的，那麼我們也可以利用一些小手段讓他們吃點苦頭。”
本來他不想解釋這麼多，隻是宋錦西喜歡的那個作者太犟，他隻能耐著性子解釋。
隻有和管珊和艾思心解釋清楚了，她們再將這些話轉告給那個作者，那個作者才有可能會回來。
艾思心和管珊離開後，沈琉琛看著她們留下來的文件，粗略地翻看了眼各種數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