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醫院,白阮跑前跑後地為沈嘉涵辦理就醫手續,墊付檢查費用,忙得腳不沾地。
沒過多久,沈嘉涵父母趕到醫院,兩人對白阮好一通感謝,沈爸爸手忙腳亂地把白阮墊付的費用轉給他。
“彆太著急,可能就是低血糖。”驗血結果還沒出,白阮見沈媽媽一副丟了魂兒的樣子,心下不忍,溫聲安慰道,“上個月二班有個女生就是,減肥不正經吃飯,升旗儀式的時候在操場上餓暈了。”
沈媽媽一愣,隨即飛快點頭,連連附和道:“對對,嘉涵就是,總說自己胖啊胖的,在家晚上就不愛吃飯……”
沈嘉涵家裡的情況白阮很了解,普通工薪家庭,隻是溫飽無憂而已,但父母卻省吃儉用給女兒買鋼琴、請老師,從小到大寒暑假補習班從來不落下。沈嘉涵中午不吃學生食堂,自帶她媽媽做的盒飯,白阮有兩次午休時碰巧在教室看見她吃飯——那盒飯做得相當精心,比起曾經在網上廣為流傳的“日本媽媽愛心便當”也不遜色。
這對夫婦的條件很普通,卻願意傾儘全力讓女兒做個小公主。
抽血化驗結果出來後,沈嘉涵被直接喊去做骨穿。
這是一個有些危險的信號,夫婦兩人緊張地拋開白阮,在診室裡逮著醫生不住地問,沈嘉涵的幾個姑姑舅舅之類的親戚也陸續趕來。白阮幫不上什麼忙了,加上學校還有工作,骨穿結果出得又慢,便自己坐車先回到學校。
回學校後,白阮向同學們說明沈嘉涵要請幾天病假,並叮囑沈嘉涵的同桌記得幫她保留這幾天各種課堂小測和作業的卷子,對沈嘉涵的情況可能有些嚴重的事情絕口不提,那幾個和她關係要好的女生來問時白阮也輕描淡寫地表示應該沒什麼問題。
幾天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由於期中考試近在眼前,這段時間四班的學習氛圍很不錯。
周六下午最後兩節課是自習,白阮坐在講桌後監督。
自習上到一半,白阮去了趟洗手間,回來時沒直接進班,而是慣例埋伏在後門抓溜號的。
令白阮欣慰的是,班上沒一個學生在做小動作,連郎靖風都是一臉不耐煩地叼著筆杆,惡狠狠地瞪著麵前本子上的習題。他在草紙上唰唰寫了幾筆,焦躁地頓住,抽出教科書嘩啦啦翻了一氣查公式,查完,又臭著臉埋頭演算起來。
上次去做過義工後,郎靖風的負功德又淡了一點點。
白阮用農民伯伯望著莊稼苗的喜悅目光望著茁壯成長的小狼崽子,心裡滿滿的全是成就感,唇角不受控製地揚起,露出一個老父親般的微笑。
長相使然,即便白阮笑得再和藹可親,看起來都沒有長輩範兒,淺淺的小梨渦襯得他陽光又可愛,還有點兒甜。
這時,察覺到有人在看自己的郎靖風猛地一扭頭,正正迎上白阮的視線,白阮僵了一瞬,被這充滿攻擊性的一瞥嚇得扭頭就走。
郎靖風的邪火蹭地一下就被撩起來了,躁動得題都讀不下去。
幾秒種後,白阮從教室正門回到講台上,在講桌後坐好,繼續整理教案。
他的表情一本正經,連看都沒多看郎靖風一眼,仿佛方才笑得又甜又軟的那個人並不是他。
……還裝,操。郎靖風一陣呼吸不暢,一把扯鬆領帶,又解開兩顆領扣,恨不得立刻把白阮叼回狼窩裡扒光了粗暴地揉搓親熱一番。
對動物而言,交.配是無比自然的事,不齷齪下流,不需要隱藏欲.望,更無需你來我往相互試探。
如果動物需要像人類一般在交.配前把“互撩——告白——正式交往——增進了解——確定真愛——決定交.配”這一波流程走一遍,地球上的很多物種可能已經滅絕了,這些彎彎繞繞是人類專屬。
郎靖風目光炙熱地盯視著講桌後的白阮,幻想著白阮不是規矩一籮筐的人類,而是與自己一樣的妖怪……
如果是那樣,事情就會變得簡單很多。
“呼——”被不切實際的幻想折磨了許久,郎靖風吸足一口氣,緩緩吐出。
……白阮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