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阮想象了一下郎靖風抱著個空蕩蕩的小草窩睡覺的模樣, 心尖兒像被人擰了一把, 一陣揪著的難受。
可有些事就是沒辦法,高三時間這麼寶貴, 白阮可不想讓郎靖風浪費在戀愛上, 要談情說愛, 以後……有的是時間。
郎靖風早被拒絕習慣了,並不在意,隻端起碗咕咚咕咚喝粥, 倒是白阮目不轉睛地望著小草窩,一臉的為難。
微燙的粥安撫了空虛的胃袋,郎靖風一口氣把粥喝光, 撂下空碗, 銳利的目光掃過白阮,琢磨片刻,似是勘破了白阮心底內疚,忽地露出個壞笑。
白阮被他笑得一陣發毛:“怎麼?”
郎靖風舔舔嘴唇:“粥還有嗎?”
“還剩大半鍋呢, 我給你盛。”白阮心裡有愧,忙不迭地接過碗,手腕卻被郎靖風順勢握住了。
“突然想起來個事兒。”郎靖風牢牢盯著他, “還五個多月我就過生日了,4月6號, 記得給我準備禮物。”
白阮一窘:“還小半年呢。”
他還是第一次見到提前小半年就提醒彆人給自己準備生日禮物的。
郎靖風慢悠悠道:“這不是給你時間慢慢準備麼?我先說好, 要浪漫的。”
白阮麵露難色:“浪漫的?”
“不用你費心思, 你隨便送我點什麼玫瑰花巧克力就能樂死我了……咳, 咳咳……”郎靖風扭頭半真半假地咳了一通,氣若遊絲道,“但必須得是這一類能讓人覺得浪漫的,行嗎?”
白阮:“這……”
郎靖風瘋狂輸出:“咳咳!咳咳咳!咳……”
“行了,知道了。”白阮無奈地掐滅給郎靖風整理出一份針對薄弱點量身定做的習題大禮包當生日禮物的念頭。
反正習題大禮包又不用非得等生日才能送,什麼時候整理好了都可以送。
“那說好了。”目的達成,郎靖風心滿意足地鬆開手,“到時候彆反悔。”
雄兔一言,駟馬難追,反悔是不可能的。白阮應著,端起空碗往廚房走,邊走邊思索有什麼禮物是既讓人覺得浪漫,又有一定教育意義,能讓學生學到知識的。
一整鍋熱乎乎的肉粥灌進肚,郎靖風額頭沁出一層薄汗,對一個高燒的病人來說,這時顯然應該悶頭睡一大覺。
白阮把豎在床頭的枕頭放平,道:“你躺下睡會兒,我先回學校,下午自習課再來看你。”
“你回去有事?”郎靖風小孩兒似的一把抓住白阮的手,貼在自己紅熱的臉上,耍賴不讓走,“在這陪我行嗎?”
倒也沒什麼特彆要緊的事,白阮正猶豫著,郎靖風便小奶狗似的把臉在白阮掌心裡轉來轉去地蹭,用低沉的嗓音強行撒嬌:“跳跳哥哥,白阮哥哥——陪陪我吧,我難受,頭太疼了,你不在我睡不著。”
那哥字被他刻意拉著長音,聽起來格外性.感撩人,白阮耳根一軟,從了:“那我在書房待著。”
“你坐這。”郎靖風猛地一拉,把站在床邊的白阮拉得踉蹌著坐下,右手抓起枕頭往白阮背後一塞讓他靠著,燒得滾燙卻機智不減的狼腦袋同時往白阮大腿上一滾,一秒不到的功夫已是把兩人的姿勢安排得明明白白——這心思要是全放在學習上,清華北大也考得了。
一套連招完成,郎靖風在白阮大腿上輕輕啄吻了一口,迅速合上眼道:“睡了,寶貝兒。”
白阮:“……”
幾秒鐘後,認了命的白阮默默幫郎靖風掖好被角,掏出手機玩起來。
玩了一會兒,見郎靖風一直閉著眼,白阮忍不住調出相機,對準那堪稱完美的側顏,偷偷照了一張。
小白老師也是個容易喜新厭舊的雄性生物,不能總對著一張照片擼不是?
……畫麵定格,新照片中的郎靖風正睜眼看著鏡頭,唇角微微翹著。
白阮一臉見鬼地挪開手機,兩人視線正正對上。
“你是不是拍我呢?”郎靖風啞聲問,“我直覺可準了。”
“聽不懂你說什麼,”白阮拿出班主任的威嚴,臉蛋一沉,屏幕一鎖,“睡你的覺,不睡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