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倩怕嚇到白阮,沒敢多叫人,謝師宴滿打滿算隻有十幾個人,除了和郎靖風血緣最近的狼親狼戚,還有郎家除頭狼外最管事的幾匹老狼,發出赴宴邀請時郎倩特彆提醒他們將妖氣收攏乾淨,免得嚇到白老師。
謝師宴當日,白阮早早穿戴打扮齊整,等郎倩派人來接,下了樓才發現郎倩口中的“司機”居然是郎遠山。
“白老師,您快上車。”副駕被郎倩刻意放了東西,於是郎遠山無比自然地打開了後車門。
按照郎倩劇本坐在後排座的郎靖風揚眉衝白阮一笑,露出兩枚森白的小尖牙,道了句“白老師好”,並在郎遠山視線掃來的一瞬秒切表情,眉眼間透出一股手足無措的慌亂味道,活脫脫一個純情少年。
“……”白阮頓時感覺這小狼崽子當體育老師真是屈才,就這天賦這顏值,去混娛樂圈完全可以撈個影帝當當。
白阮知道自己在郎爸郎媽麵前要裝成拒絕和郎靖風談戀愛的樣子,可他演技不佳,所以不敢吭聲,隻是低著頭默默坐進車後座,和郎靖風中間隔著一個人的距離。
他這副僵硬的模樣落在郎遠山眼中倒是正好與“被學生告白後感覺尷尬”的設定吻合,郎遠山不疑有他,與白阮客套幾句便往設宴的酒店開去。
去往酒店的路上有一條很長的隧道,車開進去,周遭的光線驀地暗了下來,牆壁上的燈在視覺殘留的作用下被拖拽成一道道明亮的流線,白阮正望著窗外出神,搭在膝蓋上的手忽然被人握住了。
白阮扭頭看郎靖風,郎靖風卻無事發生般目視前方,臉上拿捏著那種少年式的純情的忐忑,手卻色氣地摩挲著白阮光潔的手背,白阮心臟猛地一跳,竟有種不亞於偷情的刺激,大著膽子輕輕回握了一下,結果那得寸進尺的手便得到鼓勵似的,遊蛇般探入白阮腿間……
“……”白阮不敢吭聲,咬著嘴唇在郎靖風手背上掐了一把,可那手非但沒退卻,還仗著白阮下半身是後視鏡的視線盲區,報複式地在白阮大腿內側的嫩肉上重重一捏。
白阮臉蛋騰地燒得紅熱,郎靖風倒映在後視鏡的臉上卻寫滿了無辜,白阮被他這幾下弄得快起反應,抓著郎靖風的手腕和他較勁,急得圓尾巴都彈了出來。兩人正相持不下時,前方泄入淡白光線,是車開到了隧道儘頭,郎靖風不動聲色地收回手,一把極佳的觸感還殘留在掌心,見白阮麵紅耳赤地回手按尾椎骨收尾巴,郎靖風終於沒繃住,扭頭衝著窗外翹起唇角,任由白阮鋒利得紮人的惱怒目光刺在自己後腦勺上。
三人到達酒店包房時其他來賓早已到齊,十來隻狼妖圍坐在一張圓桌旁,聽見門響,二十幾股銳利的目光齊刷刷地投向白阮。
白阮活到這麼大還從來沒一口氣見過這麼多狼,恍惚間不禁產生了一種自己不該在桌邊吃菜,而應該在桌上當菜的錯覺。
“白老師來了,您快請坐。”郎倩熱情地招呼白阮,她身邊三個空位,郎遠山占了一個,剩下兩個挨著的就是留給郎靖風和白阮的——為了能讓兒子和心上人多一點親近的機會郎倩也是操碎了心。
白阮挨著郎靖風坐下,由於怕被看出破綻,他神色略顯僵硬,不怎麼主動開口說話,也不敢搭理郎靖風,郎倩看在眼裡,對郎靖風被白阮拒絕一事愈發篤定,直給兒子使眼色叫他獻殷勤。
郎靖風暗笑,用公筷左一口右一口地給白阮夾菜,在座十幾匹半點素菜不沾的狼,桌上的菜式卻有一小半是素的,不僅如此,這些素菜還道道都是清炒、清蒸、上湯之類的清淡做法,看似是請客的摳門,實則是為了照顧白阮的口味。
這一頓飯吃下來,白阮被郎靖風采取全場盯人式照顧,餐盤中的蔬菜一直沒斷過,杯中的溫開水也總是滿的,在座十幾隻狼妖似是怕嚇到這隻小兔子,講起話來個個輕聲細語,連向來嚴肅的頭狼臉上都掛滿了慈和友善的笑容,白阮本能地繃緊的神經緩緩放鬆了下來。
眾狼酒足飯飽,話題也漸漸從郎靖風升學一事上移開,三三兩兩各聊各的,郎倩優雅地抹了抹嘴,扭頭對白阮道:“白老師,有點事想和您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