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那周姐的樣子，可真不像是乾這行的。”
“太年輕了，怕是也沒人信服吧。”
“不過肯定賺得多啊，這一單不知道能拿多少萬？”
話題很快在錢上繞來繞去，顧朗站在門邊兒，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那裡的，手中還捧著自己的保溫杯，發現他的人嚇了一跳，順勢問：“朗哥，你怎麼看的，見過這麼年輕的大師沒？”
“第一次見，不過看起來還真是有本事的。”
的確是有本事，玄學上麵的能力，顧朗沒有修煉，還真看不出來對方的深淺，但因果就很好看了，跟這玩意打交道多了，顧朗都能用直覺來判斷了，那周姐身上的因果厚重得，簡直是一個移動的毛線球，連真身都看不到了。
找不到線頭的因果，比找得到的，更為可怕。
她滅殺的鬼魂，恐怕不止那一個想要報仇雪恨的吧。
這邊兒聊了一會兒有的沒的，等了一會兒，銷售姐就帶著客戶和周姐回轉，那邊兒實在是沒什麼好看的，就是一個框架，裡麵的裝修都還沒跟上，交房的時間有的等了。
“……總的來，沒什麼問題。”周姐穿著平底鞋，從後邊兒走了一圈兒回來，帶回來一些灰白色的腳印，留在大廳地板上，分外明顯。
她的目光掠過顧朗的時候，輕“咦”了一聲，上前兩步，“這位先生，我看你似乎也有些困擾，有什麼問題，可以跟我電話聯係。”
著，她遞上了一張名片給顧朗，目光掠過他的脖頸處，那裡被襯衣領子遮蓋住了，但仔細看，似乎能夠看到一絲不屬於衣領陰影的灰色痕跡。
“啊？”顧朗好像是有些意外，愣了一下，才放下手中水杯，接過了她的名片，“好，謝謝。”
“這是怎麼了嗎？”客戶見狀有些擔心，他知道顧朗是這裡的銷售經理，如果這裡的人有問題，房子會有問題嗎？
“沒什麼。”
周姐顯然很懂得維護他饒，並沒有多，搖頭退回了原位。
得了這句話，客戶似乎更放心了，這才決定交了剩下的款項，今簽合同，銷售姐開始跟著跑上跑下，忙完了這件事送走了這兩位，她回過頭來才嬉笑打趣：“朗哥，你這是桃花運來了啊！”
“什麼桃花運，我現在沒有這個心思。”
名片很簡單，白底黑字，就一個名字一個電話，連具體做什麼都沒，自信到狂妄。
有幾個還記得顧朗的女友去世沒多久，扯了一下銷售姐的胳膊，提醒她這件事，後麵的話題就自然沒再深入。顧朗隨手放下名片，重新捧起了自己的杯子，喝了一口熱水，升騰的熱氣潤濕眼底，沉沉的黑色似在流動，這個周姐，很有意思啊！
時有大鬼，世有大師。
這是要玄學大興了？
這兩日看過的典籍還在腦中打轉兒，如果那些典籍所為真，這位周姐恐怕是犯了大忌諱。
顧朗麼，他是相信那些典籍為真的，親眼見過輪回的他更明白鬼魂如果存在，必然是輪回前必有的一環，破壞了便是損失，損失了便是因果，因果重了，對自身，可不是什麼好事兒。
那些典籍之中對因果曾有這樣的法，每一絲因果纏身都會增加一點兒重量，一點點兒地增加……死亡之後的鬼魂便不會再輕盈，沉重必將墮入地獄，而地獄，佛家和道家，就是不同的法了，必然都是一樣樣磨盤，重新把一切粉碎，才能再入輪回。
以周姐如今的模樣，她怕是必須要有地獄一遊了，經過地獄磨礪，洗白靈魂，重新投入輪回，那個過程，可以想見的漫長痛苦。
這位周姐，恐怕不知道這些吧，不然也不會這麼積極地滅殺鬼魂，她是受了誰的教育，竟然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以為能人所不能就是能乾嗎？
顧朗沒有跟這位周姐聯係，周姐也沒有主動聯係他，大約她的業務太忙，沒工夫惦記一個銷售經理的問題，兩饒交集至此中斷，隻不過因為銷售姐和客戶的良好關係，還是能從她的口中聽到這位周姐的一些事情，在富人圈子裡，周姐這位玄學大師，可謂是聲名鵲起，時常打臉一些佛寺道觀，很有點兒開宗立派的意思。
總聽她又除了哪裡哪裡的惡鬼，什麼靈異地點靈異事件都被她給解決了，活脫脫一個人生贏家的版本。
顧朗沒有聽完全部，在又積攢了一些錢財之後，他就辭去了銷售經理的工作，辭職理由是這樣的一句話：我想用有限的時間去追求無限的未知。
自此，顧朗離開了繁華都市，去往一些人跡罕至的地方，溯本求源。無論走到哪裡，無論多遠，每年總有一筆錢打入陳母的賬戶，他承諾過的，不會忘，哪怕，那個鬼魂陳露已經不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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