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個子不高,看上去還不到一米七,他臉上戴了個黑色口罩,全身上下穿著明顯寬鬆一號的衣服,他死死捂住謝落羽的嘴巴,退後半步道:“真的就隻有你一個人來?”
公鴨嗓,聽上去二十來歲的年紀。
“那不然呢?你們不就是在等我嗎?”
男人低下頭猶豫了一會兒,沒有說話,對方的動作讓喬音更加確定了,謝落羽確實是一開始就被凶手控製住了,而凶手真正想把控的人質,或許真的隻是……她。
可她一時想不明白,對方為什麼要用她來做人質。
“好!”男人似乎想通什麼似的,但出於不放心,他仍是警惕道:“在你過來之前,你必須先把你身上的槍和所有利器都放地上,等我覺得可以後,你再自己走過來。”
喬音點了點頭,她沒有帶槍,所以她摸了摸口袋,很是自覺地把可折疊刀拿了出來,放到前麵的地上。
也是這時候,喬音才發現旁邊停靠了一輛白色麵包車。
裡麵迅速走下一個高個子男人,對方一言不發走到她麵前,將她刀子收走後,電光火石間,對方抓住她肩膀,曲起膝蓋便朝她腹部撞來,所幸喬音反應快,她迅速反身踹了對方一腳,男人後退了小半步,她才沒有受傷。
“老三!”麵包車裡傳來一道陰沉男聲,“彆耽誤時間了,趕緊帶她上來。”
高個男人十分恭敬地應了一聲,他嗓音嘶啞得厲害,聽上去三十來歲的年紀,
喬音望向車內明顯可以做主的男人,上前一步道,“既然我已經沒有可以防身的利器了,你們可以放她走了吧?”
車內的人上下打量她一眼,直接朝矮個子道:“行了,等這女的一上來,你就馬上把另一個給放了。”
矮個男人同樣點了點頭,上車前,喬音回頭看了謝落羽一眼,謝落羽仍是被緊緊捂著嘴巴,她焦急地看著喬音,不斷發出嗚嗚聲響,喬音衝她寬慰地笑了下,趕在高個男人粗暴推她上車之前,她率先一步坐了進去。
車內總共坐著兩個人,除了副駕座的為首者以外,還有一個一直沒說話的司機,哪怕是在車內,兩人全身也都遮得嚴嚴實實,紛紛戴著口罩和手套。
高個男人上車後,似乎是對她踹他的那一腳還耿耿於懷,在蒙她眼睛,拿繩子綁她手腳時格外用力,痛得她連連倒抽冷氣。
喬音手腳被困,眼前更是陷入到一片黑暗當中。
矮個男人隨後鬆開了謝落羽,極快跳上車,她聽到一陣用力的砸門聲響,車子開始不要命地朝前駛去,偏偏又能在每個看似危險的瞬間,及時把控住車速,這說明司機不僅對這一帶熟悉,車技還相當不錯。
見喬音安安靜靜坐著,也不說話,矮個男人忍不住多嘴說了一句:“這女的原來也不隻是個花瓶嘛,心態還挺好,不吵不鬨的。”
喬音這才反應過來,她剛剛隻一心想要冷靜,不能在凶手麵前泄露些什麼,卻忘記了,假如她真的表現得太過冷靜,凶手反而會不放心她,對她關注得更多。
於是她好像出於下意識地、又有些害怕地咬了下下唇,卻又很快恢複到平靜模樣,矮個男人見狀,不由得嘲諷出聲:“我還以為你有多厲害呢,原來也不過是強裝出來的。”
“你究竟能不能用你腦子想想,”副駕駛座的為首者怒聲道:“假如她真那麼沒用,警方會派她去一中嘛?!”
這話成功讓矮個男人閉上了嘴,但想起他原來查到的消息,他還是忍不住不滿反駁:“但這女的確實是個新人啊,而且我聽說,她居然是為了追個男人才跑去當的警察!”
喬音立馬發覺落在她身上的視線多了幾道,她偏開頭,臉上慢慢露出些被人拆穿心事的難堪,她微紅著臉,嘴硬道:“就算我是因為這個才去當的警察,也比你們這些社會敗類要好!”
話音剛落,高個男人突然抬腿狠狠踹了她一腳,喬音由於看不見對方動作,頓時痛得躬下了身,在心裡把秦息狠狠罵了一萬遍。
不過因為她挨揍的這個插曲,車內的人倒是對她放鬆了警惕,落在她身上的視線少了許多,她可以專心思考其他事了。
狹窄路道上,車子開得又急又猛,喬音身子也不受控製地顛來顛去。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幫人忘了,她手機至今還在她口袋裡,沒被沒收,就是不知道這裡有沒有信號了。
她強忍著不適,默默記下這一路來,車身轉的方向,以及總共轉過幾次方向。
她以前有段時間沉迷賽車,成天瘋了一樣地學,因此能憑借大致感覺判斷一些。
因為看不見,她隻能靠在腦海回想,車上總共有四個男人,除了還沒開過口的司機,坐在副駕駛座的老大、被稱為老三的高個男人、以及矮個子男人,都紛紛和她說過話了。
毫無疑問,這三人裡,隻有矮個子男人心思最簡單。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隱隱覺得,在她沉默的這段時間,有道不大友好的目光,總是時不時瞥向她,盯得她渾身不自在,仿佛她已是刀俎下的魚肉,任人宰割。
許是見外麵狂風大作,為首的人命令司機停了下來,她被人推著下了車,跟著他們進了一間布滿灰塵氣味的房子。
“哥,我們今天在這裡住嗎?”矮個子問。
“對,明天早上再走。”
四人緊跟著又說了些話,但他們聲音壓得低,她隻能聽到一些簡單的“好的”、“那就先這樣”。
四人腳步聲逐漸分散開來,隨後有道略顯沉重的腳步聲慢慢向她靠近,她聽到了椅子與地麵發出的摩擦聲。
對方應該是想把她連同椅子綁在一起,他幫她重新捆上繩子,對方褪下手套後,兩人難免會手碰到手。
感覺到他手上傳來的粗糙,她鬼使神差地抓住了對方雙手,結果他左手手心明顯比右手手心多了幾塊結痂帶來的粗礪之感。
她慌張收回手,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大、大哥,其他三個人乾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