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興義似乎還想開口反駁,嚴衛國由於擔心秦息安危,搶先一步道:“好,就按小音說的來做,我們現在就走。”
有了嚴衛國的話,其餘警員紛紛有序而迅速地上了車,嚴衛國看了看默不作聲的李建忠,溫聲叮囑道:“那你自己也多小心點,多提防著點。”
“嚴叔放心,我們隨時在路上保持電話聯係。”
嚴衛國點點頭,林興義則是不放心地又跟她羅裡吧嗦說了幾句,喬音笑著一一應下,最後還是嚴衛國半拖半拽將林興義帶回了車上,喬音看著幾輛車身揚長而去,她嘴角笑容也漸漸散去,轉身坐上了副駕駛座。
李建忠自被拷上手銬後,他就那樣一動不動地背靠在座位上,雙目無神望著前方,不知在想些什麼。
喬音也沒說話,她靜靜坐在座位上,拿出手機檢查著網絡信號。
偶爾有幾輛路過他們的車主,無不都好奇往他們方向瞥上一眼,似乎是察覺到車內的寂靜,李建忠終於回過神,他慢慢轉頭看向她,張了張口,終是問道:“他……他是死了吧?”
喬音輕輕點了點頭,得到她的肯定回複,李建忠突然壓抑不住地放聲大笑起來,他躬下身,笑得放肆,笑聲裡流露出高興與釋懷。
喬音放回手機,淡淡道:“很高興?”
李建忠笑得喉嚨沙啞,他用力點點頭:“當然高興,是他們害死了思思,我終於為思思報仇了。”
喬音轉頭看向他,平靜出聲道:“那你有沒有想過,假如你能跟李思思多些溝通,她還會自殺嗎?你難道就真的一點錯都沒有嗎?”
這句話似乎踩到了李建忠的痛點,他低吼著反駁道:“不,不是我,是他們的錯,思思平時有什麼話都會跟我說的,都是他們那幫畜生害死了她,是他們小小年紀不學好,整天在學校欺負她還不夠,他們居然還要把她逼死了才甘心。”
說著,李建忠抬起頭來,眼圈通紅道:“你知道嘛,思思她還那麼小,她在自殺前,她連17歲的生日都還沒過,思思她以前最怕痛了,都是他們逼得她太狠了……”
他有些自言自語道:“對,都是他們的錯,是他們害死的思思,是他們逼死她的……”
喬音見效果達到了,李建忠已經重新恢複些許人氣,意識也開始散亂後,她才不緊不慢道:“實話跟你說,我們已經找到李思思的墓地了。”
“你們找她墓做什麼?”李建忠猛的抬頭望來,喬音淡淡笑了笑,不答反問:“你認為我們還能做什麼?”
“萬一你說的自殺是騙我們呢,你既不肯配合,我們又發現不了李思思死亡的真正原因,那我們也隻能……”
她慢慢將身子往後靠去,聲音淡淡道:“李叔叔,就像你在乎你女兒一樣,我也有我在乎的人和事。”
她靜靜看向他:“我的要求不多,我隻希望你能把你知道的全部告訴我,事情已經走到這步了,哪怕你再不怕死,你也該顧忌下你女兒的墳墓吧,你難道就真忍心讓她一個人無名無碑地被扔在山裡,每逢清明過年連個去看她的人都沒有?”
李建忠嘴唇輕輕顫著,眼底的痛苦越來越深,喬音也不急著催他,隻等他自己想通,好久後,李建忠終是點了點頭:“好,我告訴你,但我有兩個條件。”
喬音點頭:“你說。”
李建忠道:“我可以儘可能告訴你,我知道的全部信息,但在這之前,我想先回趟老家去看下我女兒,然後再告訴你。”
說著,李建忠趕忙補充道:“但你放心,我也知道他們說的老地方,我到時可以送你去,而且從我老家那邊走,我們還可以抄近路到。”
喬音猶豫了一會兒,很快應下:“好,第二個呢?”
“第二個就是,在我…死後或是坐牢後,我希望你能在有空時,幫我去看看她,無論我做了什麼,思思她總是無辜的,而且她媽媽走得早,家裡老人也都不在了,假如我不在了,思思就真的是孤零零一個人了。”
喬音一口應下:“好,隻要你配合,我也能做到。”
說著,她毫不猶豫給他解了手銬,“還是你來開車,我們現在就出發。”
李建忠比喬音還急切,他雙手一得到釋放,他便迫不及待摸住方向盤,退回到馬路正軌,他踩下油門,車身頓時又接著往前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