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Stuart Weitzman(1 / 2)

這一吼沒把徐北也從秋千上吼起來, 倒是把爺爺家那條年老色衰,躺在窩裡養老的德牧給吼起來了。

容榕隻看見一個黑色影子躥到了自己身邊。

黑棕色的大型犬氣沉丹田的吼了兩嗓子, 兩隻尖耳朵豎著, 擋在容榕麵前。

它看著沈渡, 黑黝黝的眸子裡滿是戒備。

沈渡就和它這麼對視著,聲音很沉:“懲惡揚善?”

也不知道是說給容榕還是狗聽的。

反正一人一狗的臉色都不怎麼好看。

容榕彎腰摸了摸德牧的後頸:“花花, 我沒事。”

站起來應該有普通人那麼高的德牧居然名字叫花花。

花花喉間嗚咽了兩聲,乖巧的趴在容榕腳邊。

徐北也茫然的走進屋子, 語氣有些驚訝:“它怎麼出來了?”

“你該感謝它救了你一命。”容榕目光幽幽, 蹲下身子給花花順毛。

徐北也看了眼她,又看了眼沈渡,臉色漸漸沉了下來。

他眉頭微微擰起:“沈總不在樓上陪老爺子說話, 怎麼好好地跑到這兒來聽牆角根?”。

沈渡毫無羞愧之心, 掀了掀眼皮看著他,倒打一耙:“聽不得?”

徐北也齜牙, 哼笑了一聲:“果然臉皮夠厚才能搞房地產。”

沈渡語氣平靜:“臉皮不厚也當不成金牌狀師。”

“比起沈總那還是有一定差距的。”徐北也勾唇, 出言諷刺:“不然也不會這麼久了連個小姑娘都追不到手。”

徐北也哪兒能聽不出來沈渡在飯桌上說的在追的女孩兒是誰。

敢情都拐騙回家了還沒追到手。

男人中的廢物, 廢物中的戰鬥機。

徐北也此刻對自己的臨時上司充滿了鄙夷。

沈渡語氣淡淡:“如果像徐律師一樣有二十幾年的時間,肯定就能追到了。”

“……”

作為二人唇槍舌戰的工具,容榕的神色越來越不爽。

說真的, 如果她現在說一句“夠了!不要吵了!你們不要為了我而反目成仇!”, 應該是最應景的。

容榕冷聲做出最後總結, 結束了這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行了, 彆比了, 你們倆臉皮都厚,厚出臭氧層,厚出銀河係,比視覺中國還厚。”

那是很厚了。

她翻了個白眼,牽著花花就要帶它回窩。

走了兩步以後,容榕覺得背後有些不對勁,默契的和花花同時轉過了頭。

倆男人跟在她後麵,雖然眼睛沒看她,但是身體卻很誠實的跟著她走。

容榕不滿:“你們倆跟著我乾什麼?”

兩人難得默契:“不行?”

“不行。”容榕絕情的甩手,“我討厭厚臉皮。”

“……”

“……”

等容榕跟花花膩歪了半分鐘,有人不打招呼直接推門進了房間,容榕連頭都沒回,不耐煩道:“再這樣我讓花花咬你倆啊。”

“死丫頭你吃□□了!”

伴隨著一陣滄桑的斥責,還有跺腳的聲音傳入耳中,清晰而沉重。

容榕迅速立正站好,笑容恭敬:“爺爺。”

“你到花花屋裡來乾嘛,它跟你不一樣,沒那個精力氣我,更沒精力陪你胡鬨。”老爺子走過來,抬了抬腿虛踢一腳,低聲斥道:“走開!”

然後代替容榕站在了狗窩旁邊,費勁的蹲下身子揉了揉花花的頭:“花花,丫頭沒欺負你吧?”

容榕語氣不滿:“爺爺,你這樣說我就很不高興了。”

“你高不高興關我什麼事兒,你還沒花花懂事呢。”老爺子跟花花對對額頭,努了努嘴,“對不對?我的老花花。”

容榕順勢蹲在爺爺身邊,將身子靠向他:“爺爺,謝謝你。”

老爺子嘖了一聲:“謝什麼?”

“房子啊。”容榕眨眨眼,嘿嘿笑了,“剛剛替我盤的。”

“不是嫌大麼?”老爺子睨了她一眼,繼續逗狗。

容榕巧舌如簧:“我這是矜持,就像小時候你給我壓歲錢,我總要矜持那麼一會兒的。”

“就你會找借口。”老爺子歎氣,扶著膝蓋站起身來。

容榕趕忙扶住他坐在了一邊的沙發上。

沙發看上去挺新的,雖然放在狗房裡,但是因為花花老了,沒那個力氣玩。

花花趴在狗窩裡看著爺孫倆,漸漸垂下了頭,靠在柔墊上喘氣。

光是這麼點路,它就已經累得夠嗆了。

老爺子忽然笑了。

“我跟花花一樣老了,有些事快管不過來了。”他長籲一聲,舒服的將整個身子靠在沙發上,“說不定哪天,一閉上眼睛就走了。”

容榕皺眉:“胡說八道。”

老爺子喃喃道:“哪怕你就是當個普通上班族也好,我也不至於這麼操心,但你現在當什麼網上主播,這算得上哪門子正經職業?”

容榕握住老爺子的手:“挺好的,真的。”

“你彆以為我一個老古板什麼都不懂。”老爺子側頭看她,聲音溫和:“青瓷都跟我說了,雖然很多人現在喜歡你,但是你能保證那些人一直喜歡你嗎?現實中樹倒猢猻散的例子就已經不少,你能保證那些你連見都沒見過麵的人能夠保障你的一輩子嗎?你們年輕人啊,都隻顧當下享樂,從來不為以後考慮。”

“我隻是想做自己喜歡做的事。”

“這種光鮮亮麗的工作,誰不喜歡呢?沒有人不喜歡被追捧被誇讚。”老爺子眼神清明,語氣緩慢:“說白了,這叫青春飯,這種飯碗吃的最香卻也最不長久。”

容榕不知道該如何辯解,因為爺爺說的每句話都是對的。

她的確也是喜歡這樣光鮮亮麗的生活,沒有誰能夠拒絕虛榮心的極大滿足。

“你媽媽如果還在,一定不希望你從事這份工作。”老爺子頓了頓,仍堅定地將話全都說出了口:“她是怎麼走的…你沒忘吧?”

“…我沒忘。”

原本氣氛溫馨的談話,卻因為提起了這個好久都不曾提起的人,而變得沉寂。

“他們夫妻倆都走了這麼久了啊…”老爺子轉了話題,忽然感歎一句,眼神悠遠:“好久都沒去看你爸爸養的那匹黑馬了,應該比花花要精神很多吧。”

容榕輕笑:“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老爺子忽然挺直了腰板:“對啊,雖然我老了騎不動了,但今天年輕人多啊。”

說去就要去,容榕還沒反應過來,老爺子就抖擻著身子站起身來,開始預備活動了。

“開車去馬場吧。”老爺子轉頭看她,“今年還一次都沒去過呢。”

容榕哭笑不得:“爺爺你也不用這麼興奮吧。”

“要說沒良心還是你這個死丫頭最沒良心,忘了你以前抱著不放的那匹小白馬了?”老爺子挑眉,聲音渾厚,“不想去看看嗎?”

容榕被老爺子說動,也跟著起了身。

小時候深受童話故事荼毒,她就喜歡那種連馬尾巴都是純白色的馬。

馬蹄輕踏,沒有穿著披風的王子到夢裡來,她自己就是。

***

老爺子的私人馬場在宅子十幾公裡外郊區的一片空地上,開車過去很方便,容榕自己懶得開車,乾脆就一起擠上了容納量足夠大的加長車。

然後她發現容青瓷也是挺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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