蕊兒哭訴完了。
梅雪隻管保護夫人彆走路摔跤也彆被人害了, 這種事她不管, 表情冷淡的站在阿秀身邊。
杜鵑倒是很幸災樂禍。
二爺悔婚還詆毀小姐,就不是個好東西,宋清雅一個名門閨秀小小年紀時就勾引小姐的未婚夫,也不是好東西,從宋清雅嫁給二爺的那天起, 杜鵑就一直盼著這對兒狗男女出亂子, 盼到今日終於盼到了。
瞧瞧,小姐懷孕世子爺緊張成什麼樣了,又給喂飯又給梳頭的,平時也不叫四美伺候,一直睡在小姐屋裡, 產婆也早早預備上了。那邊呢, 宋清雅才懷上,二爺不但繼續睡院子裡的通房, 竟然還跑到花園勾搭了蕊兒, 蕊兒進府才多久, 居然都懷三個月了, 是不是人剛進府就被二爺盯上了?
這就是命啊,她的小姐命好, 老天爺不忍心小姐嫁給二爺那麼一個人,才安排了宋清雅與二爺狼狽為奸。
“既然你說孩子是二爺的, 那就去找二爺做主, 來求我們夫人做何。”杜鵑扶住阿秀的一邊胳膊, 替阿秀攆蕊兒道。
蕊兒哭道:“奴婢也想找二爺,可二爺半月前去了山莊,奴婢不知道二爺何時回來啊。”
蕊兒真的很著急。
她早就懷孕了,她自己也知道,但蕊兒不敢告訴二爺,怕二爺忌憚二太太生氣直接給她一碗落胎藥。這個孩子留著,她才有機會當姨娘,如果二爺狠心到逼她打掉孩子,那蕊兒就再也不用指望當姨娘享福了。
因此蕊兒瞞了下來,準備過了三個月的危險期再告訴二爺,沒想到這個月初二爺與二太太不知為何吵了一架,跑去哪個山莊一心讀書去了,蕊兒左等又等等不到他回來,一屋子睡的丫鬟漸漸起疑,蕊兒才來求世子夫人做主。
“夫人,奴婢是您買進來的,求夫人幫幫我吧!”擔心世子夫人像杜鵑一樣心狠,蕊兒開始磕頭了。
阿秀不想幫,可她現在不僅僅是風波堂的女主人,薛氏走後,國公爺魏鬆嚴將管家的差事交給了她。
“你說孩子是二爺的,可有證據?”阿秀看著蕊兒的肚子問,冬天/衣裳厚,暫且倒看不出什麼。
蕊兒有證據,從懷裡掏了一支玉鐲、一卷畫出來:“這是二爺賞奴婢的,畫上畫的是奴婢,上麵是二爺為奴婢題的詩句。”
玉鐲誰都能送,算不上證據,阿秀示意杜鵑去接那卷畫。
尺長的畫卷到手,阿秀展開,隻見淡黃的宣紙上畫了一個蹲在溪邊對著溪水麵帶愁緒的少女,看模樣確實很像蕊兒。畫卷一側題了字,阿秀一邊看一邊在心裡默念:“人悄悄,月依依,更挼殘蕊,更撚餘香,更得些時。”
阿秀覺得這詞句有些熟悉,她跟著女夫子讀書時好像學過,那就肯定不是魏沉自作的了。
阿秀沒見過魏沉的字,無從證明。
無從證明,蕊兒腹中的骨肉暫且就不能按照魏家骨血算,一個與人私通的丫鬟,阿秀按照國公府的規矩,讓人先將蕊兒押到柴房,仔細叫人看著,暫且不許用刑。
蕊兒在花園裡攔住世子夫人,當時花園也有其他下人,這消息肯定瞞不住的。
阿秀帶著蕊兒交上來的證據去了榮樂堂,請太夫人定奪。
她上麵沒有正經的婆婆,但魏瀾、魏沉是太夫人的親孫子,太夫人有資格管。
太夫人看眼那畫上的字跡,就知道這畫確實是次孫所畫了,但就算次孫與蕊兒有奸/情,也無法證明蕊兒肚子裡的孩子就一定是次孫的,國公府小廝那麼多,而且蕊兒進府前也可能有奸夫,太夫人絕不會允許蕊兒生下一個血統不明的孩子。
“來人,取燭台來。”太夫人淡淡吩咐道。
她身邊的嬤嬤手腳利落地端了燭台來。
太夫人將那幅畫引了燭火,然後丟到了燭台的托盤上,親眼看著那幅畫燒成灰燼,太夫人才讓嬤嬤下去。
阿秀隱約猜到太夫人的意思了。
嬤嬤出去了,太夫人一邊轉動手腕上的佛珠一邊對阿秀道:“你與清雅都懷著身子,這事就交給我吧,回去好好養胎,觀山在外麵忙大事,晚上他回來,你就彆跟他提那丫鬟的事了,免得汙了觀山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