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王並沒有說三皇子蓄意拿他的傻兒子做針對太子的刀,隻說蕭璁完全是受了三皇子的慫恿才想接近範家姑娘,就連打馬球、弄驚馬再英雄救美的整套餿主意都是三皇子想出來的,不然他的傻兒子哪有那個心計。
但裕王說這麼多已經夠了,惠文帝一聽就知道了三皇子的混賬腦袋裡在算計什麼!
三皇子想娶範蘅,他不同意並直言要把範蘅賜婚給太子,就差下旨的事了,三皇子竟然還想攪黃太子與範蘅的婚事,三皇子這是簡單地寧可範蘅嫁給彆人也不要範蘅嫁給太子嗎?不是!三皇子是怕太子得到範玉林的支持,三皇子是惦記儲君的位置呢,是沒將他這個父皇看在眼裡!
惠文帝震怒。
可他也沒有挑破這事的深層原因,不然兒子混賬,他這個皇帝老子臉上也沒光。
惠文帝便隻治了三皇子一個挑唆蕭璁胡鬨以欺淩眾閨秀為樂的罪名,然後提前封了三皇子為王,什麼王呢,鸝王。冊封聖旨上惠文帝還闡釋了這個封號的出處,鸝取自鶚心鸝舌,鶚心鸝舌的意思是說一個人心像鶚一樣狠,嘴上卻說得比誰都甜,像唱歌一樣。
三皇子三言兩語哄得蕭璁去捉弄安樂公主以及眾閨秀,令眾人身陷險境,包括蕭璁也差點摔斷腿,足見其心狠毒。
三皇子得了這麼一個封號,相當於他的皇子老子親口公告天下說他品行不端,落得這麼一個下場,除非皇子兄弟們死絕了,除非三皇子舉兵造反,否則這輩子都不用再指望坐上那個位置。
前三皇子現鸝王在惠文帝的殿外跪了三天三夜,也沒有得到惠文帝的原諒,最後不知是餓暈了、跪暈了還是發現惠文帝態度堅決隻好裝暈給自己找個台階,總之鸝王殿下暈倒了,被人抬回去縮著脖子當他的鸝王了。
另一邊,因為太子蕭琢公然抱走範蘅與其同乘一騎,為了避免準太子妃被人隨意議論,惠文帝一邊給京城的皇後魏淺寫了一封信告知此事,一邊下旨賜婚範蘅與太子,待欽天監選出吉日後完婚。
***
惠文帝人還在熱河行宮避暑,行宮發生的大事先一件一件地傳回了京城。
三皇子獲封鸝王與太子的婚訊是同時傳回來的。
麗妃幾欲哭死。
當年她宮裡有個宮女因為私仇給惠文帝下毒毒瞎了惠文帝的眼睛,雖然後來真相大白惠文帝沒有遷怒於她,可魏淺進宮做了皇後魏淺的兒子做了太子,算來算去魏淺都是最大的贏家。那次她給魏淺當墊腳石就算了,這次她的兒子居然因為太子得了那麼一個遺臭萬年的親王封號,麗妃想死!
麗妃委屈無比地去求薛太後替她做主,怎麼著也要請皇上給三皇子改個封號。
薛太後也在發愁。
惠文帝這麼多年都沒有再生出子嗣,她想做權力在手的皇太後,必須扶植一個皇子。太子恨她,二皇子被毒婦潘氏連累絕不可能,隻剩三、四兩個能指望的皇子。如果三皇子再廢,那她就隻剩下四皇子這一個選擇。
柔妃本分沒有野心,四皇子是個病秧子三天兩頭地生病,也是個扶不起來的阿鬥。
為了自己,薛太後給惠文帝寫了一封長達七八頁的書信,於公於私都勸惠文帝換個封號。
惠文帝隻回了薛太後一句話:“皇子封王是前朝之事,還請母後不要乾涉,讓朕為難。”
收到回信的薛太後氣得大病一場,管不動也管不了了。
***
魏淺將嫂子阿秀宣進了宮,名義是她想侄女魏明檀了。
阿秀便帶著打扮得漂漂亮亮的魏明檀進宮了。
魏瀾這一家四口,魏瀾人前笑如春風其實心又冷又硬,阿秀是知足常樂隻要吃穿不愁其他什麼事都想的特彆開的好脾氣。夫妻倆生了一兒一女,哥哥魏明楷完全繼承了魏瀾的性格,城府深到連親娘都沒看出他是個硬心腸的,九歲的魏明檀沒有那麼極端,父母的優點她都繼承了。
她容貌更像魏家人,小小年紀已經看出驚人的美貌,不似阿秀乍看隻是小家碧玉,但魏明檀笑起來的那股單純無害像極了阿秀,無憂無慮的,誰見了都要為之心軟。
魏淺真的很喜歡明檀。
“阿檀又長高了,瞧瞧這小模樣,再美下去姑母都舍不得叫你出宮了。”
將侄女抱在懷裡,魏淺目不轉睛地打量道,她無法再生育一個小棉襖,魏淺便將她從小看著長大的侄女當成親生骨肉一樣疼愛了。
魏明檀笑得很甜:“那我就在宮裡陪皇姑母解悶。”
魏淺忍不住親了小姑娘一口。
魏明檀得意地看向母親。
阿秀瞪了女兒一眼:“就會在娘娘麵前扮乖,娘娘您是不知道,她在家裡可調皮了,比她哥哥小時候還能折騰,我現在一天裡操的一大半心都是因為她。”
魏淺真沒看出來,等著阿秀繼續說。
魏明檀耍賴地跑到母親麵前,不許母親說。
阿秀問她:“那你答應我以後不許再氣我?”
魏明檀連連點頭。
阿秀這才給女兒麵子,沒有揭她的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