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瀾、魏明楷都在朝中為官, 今日巧了, 父子倆一起走到了宮門, 既然遇見了, 當然要並肩回府。
兩人都騎駿馬,且均穿武將官服。
魏瀾年過不惑,甭管在錦衣衛大牢裡審問犯人有多殘忍,出了錦衣衛他便麵帶和熹笑容, 而且隨著年紀的增加,四十多歲的魏瀾比年輕的時候更加儒雅沉穩, 沒聽說過他的威名的人見了他,或許還會以為他是翰林院的儒雅文臣。
魏明楷今年十九,麵容極肖父親,眸若星辰麵如冠玉, 不知吸引了多少京城閨秀的芳心。
父子倆並肩騎馬, 披著漫天的夕陽走在大街上,過往的路人都忍不住駐足瞻仰他們的俊秀風采。
魏瀾、魏明楷習以為常。
回了國公府, 父子倆都先去換常服。
阿秀照顧魏瀾更衣,笑著跟他說了今天拜訪的那些媒婆, 魏瀾對京城大小官員了如指掌, 阿秀想聽聽魏瀾的意見。
希望把女兒交給魏明櫸、魏明楷的, 魏瀾知道女方父母家世, 沒見過女子姿容如何,才情也不了解,所以魏瀾沒法斷言什麼, 至於來求娶他的女兒魏明檀的那些兒郎,魏瀾多少見過幾次。魏瀾記憶力遠超常人,一一回憶那幾個小輩,魏瀾冷笑道:“要麼才乾平平卻自鳴得意,要麼靠祖蔭享受榮華富貴,沒一個配得上明檀。”
大事上阿秀一直都很相信魏瀾的判斷,既然魏瀾這麼說了,阿秀便不再考慮那幾家來向女兒提親的人家。而希望把女兒嫁過來的人家,魏瀾的意思是他先調查那些閨秀的品行清譽,沒有問題的他會記在單子上,阿秀拿到單子後再去借各種宴席的機會親眼瞧瞧幾位閨秀的容貌,有沒有什麼身體缺陷。
夫妻倆商量好了,約定暫且先不告訴魏明楷、魏明櫸。
殊不知大堂裡魏明檀早向兩位兄長介紹起那些閨秀來。
二爺魏沉夫妻倆一直在外放,這些年也沒有再生出嫡子嫡女,有小妾生的也都養在了身邊,反正送到京城魏瀾、阿秀肯定不會再幫忙照顧二房的庶子。這些年魏明櫸名義上是二房的子嗣,其實與大房的並無差彆,飯都是過來陪大伯父一家用的。
“大哥、哥哥,你們喜歡什麼樣的閨秀,告訴我,我出門做客的時候可以幫你們留意留意。”魏明檀言笑晏晏地道。
魏明櫸是真溫潤,認真想了想道:“我想娶一位溫柔體貼的閨秀妻子,不必有多少才情,善解人意便可。”
魏明櫸是怕了他的親娘宋清雅。宋清雅才名在外,寫的一手好字,誰也不能否認她是才女,但母親做的那些事,魏明櫸萬萬不想重蹈父親的覆轍。這麼多年了,魏明櫸將大伯父、大伯母的恩愛看在眼裡,大伯母出身低微才情也不顯,但大伯母溫柔的時候如春水動人,跋扈的時候如貓兒炸毛,賢惠的時候做的一手好菜,膽大的時候敢詆毀大伯父,靈動又真實,魏明櫸不求能娶到性情完全酷似大伯母的妻子,能有大伯母半分體貼也好的。
魏明檀猜到堂哥喜歡什麼樣的了,照著與二嬸宋清雅相反的樣子挑肯定沒錯。
“哥哥呢?”魏明檀好奇地問。
魏明楷敬重並愛戴自己的母親,但他覺得母親太單純了,妹妹雖然聰明,但很快就要嫁人了,他必須娶個聰慧的妻子承擔起國公府的內宅大事以及與外府的交際,讓自己的妻子彌補母親的些許不足。
“聰慧、恭順、賢良。”魏明楷說出了自己的要求。
魏明檀撇了撇嘴,堂哥挑的是符合心意的妻子,哥哥明顯隻是想娶個合格的世子夫人,並沒有考慮到自己的感情,一看就是還沒有開竅。
“長幼有序,我先幫大哥留意吧。”魏明檀決定道。
魏明櫸笑著道謝。
魏明楷不甚在意。
魏瀾與阿秀過來了,兄妹三個同時站起來,或恭敬或俏皮地向長輩們行禮。
“明檀要幫你大哥留意什麼?”阿秀笑著問。
魏明檀扶著母親的胳膊道:“幫大哥挑選一位心儀的大嫂啊。”
阿秀看眼兒子魏明楷,故意道:“隻幫你大哥留意,就不管你哥哥了?”
魏明楷也看向妹妹。
魏明檀哼道:“大哥已經開竅了,知道自己喜歡什麼樣的女子,哥哥的腦袋還是榆木疙瘩,除非他開竅,我才不管他,娘也不用著急,左右大哥是長,咱們先集中精力定下大哥的婚事。”
魏明櫸白皙的俊臉浮現了一絲紅色。
魏明楷皺眉道:“我怎麼就是榆木疙瘩了,我不是告訴你了,我要娶一位聰慧、恭順、賢良的妻子。”
魏瀾聽了這三個詞,就明白兒子如此擇婚的深意了,他默默地點點頭,表示認可。
阿秀沒想那麼深,道:“行,娘記住了,不過明檀說得對,你們排隊來,先替你大哥定下。”
魏明楷:“應該的,我不急。”
吃罷晚飯,阿秀隨魏瀾回了內室,躺下了阿秀才想起袁紫霞的邀請,隨口跟魏瀾說了聲,明日她與女兒會去端王府賞花。
魏瀾想的是端王。
端王就是個忠於先帝的憨貨,無條件遵守先帝的任何決定,太子名正言順繼承帝位,現在端王也無條件地支持皇上,他又是皇叔,皇上有時候要平衡朝堂給一些臣子顏麵,想罵不能罵,端王一開口,挨罵的人有氣也必須忍。皇上像先帝一樣信任端王,阿秀與袁紫霞保持來往並不會引起帝王的猜疑。
“去就去吧,早些回來。”魏瀾囑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