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一係的人根本經不住查,明珠當年下馬不就是因為結黨把持河務從中撈油水嗎,朝廷列出的八項罪狀裡其中有一條便是貪汙受賄。
明珠如今雖然已經官複原職了,可手裡頭未必乾淨,跟在他身後的那些人就更是一揪一個準了。
不管大哥和明珠這次出手的原因是什麼,但他敢保證,如今兩個人怕是都已經後悔了。
太子垂眸,輕聲道:“如今咱們不必做什麼,先看看老三如何回擊吧。”
彆看是老大先出手招惹的,但如果老三回擊狠了,老大那兒絕對不會乖乖服軟的。
對著他這個太子,老大尚要爭一爭長短,更何況是老三呢,若就這麼服個軟,日後怕是連朝臣都要低看一眼。
最差的情況是老三咽下這口氣去,老三不回擊,這事兒也就這麼過去了,頂多是兩個人心裡頭結個疙瘩。
不過依著老三的心性,應當是不可能輕易把這口氣咽下去的,那可不是隻吃草的兔子,倒更像是禦獸苑裡飼養的食鐵獸,看著無害,可牙齒鋒利著呢,真若是動起手來,不比老虎這樣的猛獸差,夠老大喝一壺的。
太子這邊開會,大阿哥那頭也緊鑼密鼓的和明珠商議了一番。
正如四阿哥所料,兩個人如今都後悔出手了,沒咬下來一塊肉不說,還差點崩了牙。
明珠原本就不太讚同對著三阿哥出手,如今還是這個觀點:“能和解便和解,三阿哥勢大,最應該著急的是太子,而不是咱們。依老臣的意思,太子如今地位穩固,三阿哥出頭便讓他出,這兩個人若是對上,於阿哥而言是好事。”
正月初二,外頭的河麵上結著一層厚厚的冰,人走在上麵都不成問題,可就是在這樣的天氣裡,大阿哥心裡頭卻是燥的不得了,往肚子裡灌了一盞涼茶,才道:“宗人府和刑部那邊能不能想想法子,老三在戶部當差三年,不可能每一筆款項都清清楚楚吧,就算他真的一個銅板都沒拿,也可以隨便拿筆糊塗賬算在他身上,到時候他自己身上都摘不清楚,哪還有功夫出手對付咱們。”
可能是年紀大了,明珠這會兒不光頭有些疼,肚子裡的火氣也有些壓不住,深吸了一口氣,收著脾氣解釋道:“此事萬歲爺必然會密切關注,我們若是出手,你覺得能瞞過萬歲爺的眼睛嗎?”
那可是萬歲爺的親兒子,哪個做阿瑪的會任由彆人往自己兒子身上潑臟水,更何況萬歲爺待三阿哥一向親厚,豈會不重視。
若不是有血緣關係,他便是去投奔不占嫡也不占長的三阿哥,也不會來大阿哥這兒。
若不是與索額圖不對付,他就不應該趟奪嫡這趟渾水。
說起來便讓人生氣,索額圖樣樣比不上他,唯獨運氣比他好。
他的阿瑪是降臣,索額圖的阿瑪卻是首席輔政大臣,是大學士,是一等公;皇上撤藩、□□、修建河工,哪件事情沒有他出謀劃策,沒有他跟著費勁勞心,可索額圖呢,這些年最大的功勞便是幫著皇上設計擒鼇拜,那計策他就不說了,小孩子的把戲,可索額圖就靠著早年間的這麼一件功勞吃一輩子;大阿哥是他的堂外甥,雖勇武果敢,還是皇上的長子,卻遠不及索額圖的侄孫,允文允武,聰慧善思,是皇上的嫡子,一歲多便被立為儲君。
他不願輸給索額圖,可大阿哥……實在不是儲君的好人選,太子已經得罪死了,三阿哥那兒還是緩緩吧,免得四麵楚歌。
在明珠的一再勸說下,大阿哥終於同意暫時不再對著老三出手,但讓他去和老三道歉說和,這事兒沒得商量。
胤祉作為今日這場大戲的主要人物,出宮後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派人去查劉禦史,他總要先知道這到底是誰在出手吧。
若是太子,戶部的第一把火就先燒向內務府,如今的內務府總管便是太子的奶父淩普。
若是大阿哥,那第一把火就先燒向兵部,大哥在兵部待的日子可比他在戶部待的久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