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斐特思考了很久,才在愛麗絲等待的目光中,緩緩地開口道:“我身上的怪異,是出自我的家族……”
在幾百年前,西奧家族中出了一個喜愛探險遊曆的先人,那時的他還隻是一個剛踏足異化界的普通的獵人,在一次意外的冒險中,他跌落到懸崖底部,在那裡,他聆聽到了一道奇怪的、猶如啟示般浩瀚的聲音……
傑斐特攤開手,他苦笑道:“那個地方我也去尋找過了,除開知道,曾有過一支外來的野人在千多年前生活在那裡外,我沒有找到任何有關的東西。”
“所以我隻好去追尋那支野人最初的來曆,”傑斐特目光深邃道:“我不在乎他們是不是什麼人類曆史上遺落的文明,我隻想找到能解決我身體中怪物的辦法。”
他冷笑道:“那個族群也不是什麼善類,他們除開來自他們‘神’賜予的能力以外,本身也掌控著許多特殊的遺物與詭物,我懷疑,他們中祭司對天氣的預測,就是出自某一件遺物的功能,而他們供奉聖物,也不是什麼手段沒有留下的……”
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他眼眸低垂,語氣也稍微沉重了幾分:“那個地底的遺跡是一個非常複雜的地方。最初它的奇異都是來自他們‘神’賜下的聖物,但除開那以外,他們族群自身也是一個非常特殊的存在。”
“聖物與史前的文明組成了最初的源頭,它們散發出影響,改變了那一片地域的環境,環境後來又催發出了更多的奇異的生物,其中有一個兩個經此成為了極高等的詭物,而這詭物,又轉過頭來,對那環境進行本能的維持,並以此組成了一個生態的圈落。”
“也是因此,”他想要叼煙,但手中空空一片:“就算源頭之一的聖物被人拿走,但那在漫長時光中生成的循環卻是沒有因此受到太多的打擊,直到後來,有強大的外力摧毀了它們間的平衡。”
他想起了自己後來在迷蒙中見到的東西,歎了一聲道:“可惜了,聖物可不是那麼好拿的,那個地方本就混雜進了帕特族的詛咒,平常人在那裡生存久了,都會發生不可改易的變化,更不要說,冒大不韙將他們的聖物偷走了……”
愛麗絲想起了自己之前見到的那則新聞,心下也是一片沉默。
“至於另一方的‘銀之血’,”傑斐特說起這個,麵上就顯出了肉痛的神色:“那可不是那麼好拿的。”
“那是銀燈會的底蘊,”傑斐特道:“最稀薄的份額,都擁有‘排斥’與‘鎮壓’的特性,是處理異化事故時最有用的護身寶物。而我所使用的,就是其中最為珍貴的‘原液’。”
他忍不住罵了一句:“那東西簡直就是吸乾了我的血,我原本是擁有著三件S級物品,都是伴隨我闖蕩多年的老家夥,還有七八件的A級奇物,結果都被吳那個家夥……就那麼一小瓶,就把我扒光了……”
“弄得我不得不去找新的依仗,”說到這裡,他輕描淡寫地將詛咒寶石的事給略過去了:“早晚有一天,要讓那個家夥知道好歹!”
愛麗絲目光偏移了一刹,但很快,她就又重新端正了起來。和那個捅了他一刀的人完全不同,她可是救了這家夥的命,是屬於正派的好人的角色。
想到這裡,對於傑斐特之後提出的“放假”的提議,她不禁鬆了鬆口,讓他有了每個月出來逛逛的權利。
傑斐特不由將得意的心情嘿嘿笑著藏了起來,最起碼,在表麵上看來,他依舊是那副猶有義憤的樣子。
“你在笑什麼?”場景轉移,在離開小鎮後,傑斐特來到了佩圖爾酒吧。將其點好的高烈度酒放在他的麵前,阿德裡安有些無語道。
終於能吸上口煙,傑斐特將在小鎮中一直沒拿出來的煙盒置於一旁,他的麵目在煙霧繚繞中有些模糊:“我撿了塊金子,你問我在笑什麼?”
阿德裡安嫌棄地擺擺手,想了下道:“吧台禁止吸煙……下次我就會將警示牌豎在這裡。金子?我隻希望你不要又出來禍害人,基特兩兄弟就是這一次和你出去的人吧,他們又一次覆滅了?”
傑斐特哼了一聲:“你怎麼不說他們把我綁起來的事?還有你,你真的還有人類感官的能力嗎?煙味,嗬嗬,那對你有影響嗎?”
“這和我討厭香煙並不矛盾。”阿德裡安麵色不變,他今日穿的是一件黑馬甲的酒保的服飾,銀色的長發被束成一縷馬尾,金絲的眼鏡減去了他瞳孔中的特異感,他淡定道:“說起來,我其實是不認為你能成功的。就算再虛弱,那也是禁忌,它們或許會如你所願打起來,但可不排斥給你留下應有的懲罰。”
傑斐特湊近過來:“我不該成功的事還少嗎?你見我哪一次不是全須全尾地回來了。我的事情暫時解決了,倒是你……”
他打量了一下阿德裡安,意有所指道:“可不要半途就死了。”:,,.